“夫人哪里不适?”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事,昨日没睡好,有些犯困。”
实际上是好几日都没休息好,想着怎么在将军府安身立命颇耗费心神。
谢循也望过来,“也替温宁诊个脉。”
徐青书没有应声,他扶我坐下,我微微牵扯起袖子,露出手腕,白色皮肤下能看到蓝色的血管。
徐青书伸出三指轻轻按压在脉搏上,而后皱眉,神色凝重。
我看他神情古怪不免也有些担心。
长时间没有声响,谢循也过来了,我收回手。徐青书这时候开口道,“夫人这几天定要好好休息,不然只怕忧劳成疾伤了底子。我再给你开几副养生补气的汤药,得养三两月才能初见成效。”
谢循闻言皱眉,看了我一眼,问徐勤生,“她身子不好?”
我也打量了自己一眼,不胖但也没白露那么纤瘦,每日都气色红润,怎么就要养生补气了?
徐青书眯了眯眼,“夫人千金之躯,但先天不足,身子骨弱,只能好好养着,不能耗费心神。否则不病还好,一病只怕有所损伤。”
我是否先天不足我当然清楚,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大病。我心底里感激着徐青书这番说辞让我摆脱了很多费精力的麻烦。
谢循闻言看向我,语气似乎柔和起来,“你累了便回去休息吧,婚宴的事情也安排地差不多了,琐碎的事情交给下人。”
想必白露花粉过敏的事证明是意外,让他对先前的语气有了几分心亏。
不过我想白露不会这么简单,她花粉过敏自己应当是知道的,生活在乡野之间的女子什么花草没见过,问我龙胆花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这件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栽赃到我头上的,她何必弄这么一出意外呢。
只怕不仅仅是这一出,一次意外叫意外,再来两三次,哪怕次次是意外,看着也像是我针对她。到时谢循必然要来找我麻烦。
我想的出神,一时没有回应。
徐青书出声道,“夫人尽快回院休息吧。”
我回过神来,点点头,看了一眼谢循,他没有说话,便回了我的院子。
我坐在青梅树下的秋千上,轻轻荡着,天青色的裙摆跟着摇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是我一个人的。
已经三日了,没见到谢循和白露,心情不错。
其实应该感激徐青书,能看出徐青书向着我,府内的大小丫鬟侍从连同照顾谢循长大的管家洪伯都向着我。
除了谢循。
不过我一向没有对他抱有过什么希望,连同第一次见面。
我是安定侯温祟的嫡女,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哥哥,还有几个庶弟庶妹。兄长温晏是翰林院的年轻才俊,不过和谢循不对付。姑母是当今卉贵妃,不过和谢循的姨母房皇后是宿敌。至于父亲温崇,大抵是谢循的死敌......
谢循的父亲谢玉是南军总督,在两年前战死,原因就是我父亲没能及时领兵援助。谢循从此将我父亲视为他半个杀父仇人,哪怕如今已是他岳父。
谢循并未袭承南军总督的位置,只还当着之前的用战功累积下来的骠骑将军,是当朝第一年轻的武将,官居一品,两年前回京述职后便被皇帝赐婚,或许是为了打压其他站阵营的人,也或许是为了缓和当中矛盾。皇帝下旨将赐我这个候府嫡女嫁给他。
成婚当晚是我第一次见着他,他掀起我的盖头,面庞被映衬在昏黄的烛光下,我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俊美男子,脸上微微发烫,刚想着这就是以后要陪伴我一生的人。
然而他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什么腌臜东西,丢下一句早些休息便离开了。红艳艳的新房里徒留我一个人呆愣着。
我长这么大从未被这么对待过,每个人都视我为掌中宝,竟然有人用这么厌恶的眼神看我。我自然......不想搭理这个人。
于是因为那张脸和通身的气质,我刚动的情便被扼杀在摇篮里。
我也没有哭闹发难,我平静地摘下繁重的凤冠,取下身上叮铃作响的饰品,洗漱完扯扯被子躺在巨大的拔步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从此以后我和谢循便像有了默契,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井水不犯河水,没过多久我也搬离了东苑,在西苑安置好一方小天地。
不过外人并不知晓,我鲜少外出,唯有每次节日带礼回候府,谢循从未同我去过一次。
每次回家父母亲都满是心疼,连兄长都再三让我与谢循和离。我安慰他们,我在将军府过的极好,实际上我也真觉得我过的不错。
将军府除了谢循就只有我一个主子,简直是京城中最为清净的一块地,没有人阿谀奉承,也没有人包藏祸心。
在将军府只要不碍着谢循,他几乎都随我安排。我可以不去参加各种宴会酒席,也没有什么二房三房的女人来和我争风吃醋。
可能我骨子里是冷情不缺爱的,谢循对我的态度正巧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谢循是怎样的人,他看着像一个冰块,实际上是一颗青松,品格超然,他忠君爱国,关爱百姓,不喜奢华。他极厌恶我父亲,却从未苛责过我,继我之后便从未纳过什么女子。
而如今不一样了,他带回来了一位女子,他要与那个工于心计的女子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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