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皆自空-叁

“师叔，师父呢？”无常脆脆的声音将弥漫白雾的四周衬得更加空旷。

千桦心里一惊，不由得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无常，你……”

你不记得了么？

对啊，你可是无常。

那怀渊呢？怀渊去哪了？

那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千桦扯出一丝苦笑，抬起头来，那融这雾中的树模糊了他的眼。

千桦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低头看见无常无措的脸，毛茸茸的小耳朵不安地轻动着，身上裹着他披上的长袍，却还是隐约能看到她里面引人心跳的红色。

“师叔……”无常像是做错事的小宠物，低着头，身后的尾巴还老老实实地收起，贴在背后。

千桦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蒙着比四周更加浓厚的雾气，轻声道，“我们去找你师父吧。”

“好……”无常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树，淡紫色的细碎的花瓣像纷飞的柳絮那般在空中飘扬，似乎是伴着模糊的铜铃声飞舞。

千桦伸出手要去牵无常，却在触碰到之后的一瞬间顿了一下，才拉起那只软软的手，他的另一只掩在衣袖中的手却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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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韫感觉自己昏睡了很久，隐约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万荣的梦境里——万荣的声音融在闷闷的铜铃声中。

铜铃声越来越近，那远听感觉沉闷的声响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清晰起来像是有人在呢喃。

容韫感觉自己随着铃声渐渐清醒，他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双鞋缘缀着淡紫花瓣的淡黄素靴，素靴上微动的淡黄裙摆亦是缀着零星的淡紫花瓣，就好像来者是从花瓣雨中穿梭而来。

“太子，还请随我来。”轻柔的声音伴着变得清脆的铃声，像是微风拂过面庞那般令人身心愉悦。

容韫刚要撑着地起身，便见到一只皎皎素手探到眼前，另一只则是轻挽着宽松的衣袖，仔细一看，那衣袖亦是绣有精致的淡紫碎花。

容韫正发着愣，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就已经起身站稳了。

面前的女子身材窈窕有致，双眸微微垂下，轻言道，“还望太子勿要责怪。”

容韫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服顺的及腰茶色柔发垂在一袭淡黄纱裙，额侧别有一个素雅的发饰，上面用古老的文符以树枝的形状盘成一个“楝”字，稍深的秋娘眉下是一双眼角微上扬的褐瞳肉眼。

容韫缓了缓神，朝女子客气地作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还请姑娘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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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桦牵着无常往外飞去，原本以为要像来时那般久，却是没一会就回到了他们进来的地方。待他放开无常，遂往后望去，那湖亭与树通通消失不见了，眼前只有普通的民屋。

刚刚似乎是幻境？

“师叔？我们不在里面找师父吗？”无常睁着澄亮的双眼微微仰起脑袋，那是千桦无法对视的目光。

“我先送你回去。”千桦看了一眼无常，指尖涌出火红的灵力，看似随意地布了个阵，拉起她要回去的时候又回望了一眼，可眼中仍只有错落的民屋。

“师叔，”无常一脸担忧，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在里面么？”

“我们就是过来找，你的。”千桦差点说出怀渊的名字，脸僵了僵，语气强硬了不少，“要是你现在不回去，那就白费了我们的力气。”

“哦。”无常低下脑袋，顺从地跟着千桦进入阵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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