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过我的话侧了侧额头,妖娆红颜似乎有些悲酒难觞。
我看着他青瓷如水的手指摸了摸俊挺的鼻梁,表情微微有些苦恼。
夕月幽窗,墨落成白。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如同陌上花落里的笙歌千年,又像孤琴候萝里的对镜梳妆。
擅玉琯:丫头,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是谁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烟波流传,盛着半宛清愁的瞳孔一半暗似黛绿,一半海蓝无魂。
这翻姑苏倾城的话让我不得不暗自汗颜。我久居高堂虽然隔帘听雨,但是燕歌的子民那么多,以我的智商我怎么可能谁都知道?
真是奇怪的人。
我只想赶紧远离他,微人与归,庸人安好。下不了阁楼朕回自己的雅间睡觉总可以了吧!
岂知,我刚刚扭过身子脚还没有抬起来,那人一夕风雅的声音便在我背后执拗的响了起来。
擅玉琯: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走。
他的生气如此明显,语气中是剪烛西窗的森旅迷雾,我听到他身下的轮椅被他的动作趿拉的声声作响,苜年蓝染。
于是在我扭过头的时候,便看到了让我永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千城墨白,绮梦千年。
那白发如雪的少年双腿被木制轮椅砸倒在地,他的双腿似有顽疾在剧烈的颤抖。额前的白发沾染了汗珠子,英气逼人的脸上满满都是痛苦。
可是,他的眼睛……就像深海里倒映着的空心太阳,曼舞寻樱。
那目光甚至让我想到了断篇残简里的韶华白首,未算孤苦却又隐青筝。
我竟对他生出从未有过的……同情。
浮生若梦,流年渐渐。或许,他把我当成了多年之前他曾挥手作别的一个故人。
我们应该长的很相像。
不然,他也不会带着这般的目光看着我。
他的目光中有难堪的一蓑烟雨,应该是对自己没有一双能走路的腿懊恼。
双腿旁边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书会让人不自觉的联想起曾经有位妙龄女子在月落华年中在断桥边素手纤纤的闲敲云子。
毕竟他拿的是本女子舞乐书。
我叹了一口气,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迈起步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蹲下。
好歹自己也是一国之君,这些都是我的子民。
我为自己找了句措辞。
扶起轮椅。
搀起了他。
我听到他懊恼的低咒了句
擅玉琯:该死。
我看着他低着头在我面前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
他微微眯起的双眼有矛盾的感情在翻搅着。
我不知道斯时我应不应该说句送他回家。
毕竟,现在的我也很矛盾。
他应该不会像表面这般孱弱,因为刚刚裹在我腰间的白绫力道是如此的真实。很明显,他的武功很高。
我弯起腰拾起地上的那本书放到了他的腿上,替他在膝盖上盖好毯子。
而后,蹲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他却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擅玉琯:丫头,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这句话噎住了我,我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他。
非钰:你……你……你要……
擅玉琯:我要卖身!
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只得憋着红脸坑坑吃吃地伸手点了点他的身子,善意的提醒他。
非钰:我不喜欢别人在我床上睡觉。
擅玉琯:可我是男人,你不喜欢男人?
呃……
擅玉琯:还是说我的丫头喜欢和女人一起睡觉?
我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个人伸着手摸我的头。不得不说句这人虽然生得一张儒雅脸,但是说出的话真的特别不要脸。
虽然他的声音确实温润如玉,很好听。
我蹭的起了身子,转身去推他的轮椅。
非钰:你在哪间房子里住?我把你推回去。
擅玉琯:房子?
擅玉琯:我没有房子。
他执拗的声音覆盖了千里冰封,白雪皑皑。
擅玉琯:因为我没有家,所以我没有房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擅玉琯:丫头,你曾经给了我一个家。可是你不要我了,所以我就再也没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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