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这样的条件对邵离忧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条件。

“换一个，”邵离忧瘪瘪嘴，“我自然会拼尽全力让姐姐高兴，这个不能算条件。”

说着，他甚至掀开锦被赤着脚来到白妙凝面前，与她对视。

换一个？

白妙凝仔细打量着他。

她不可能在大周滞留太久，迟早都要回到画桡，可柏含卿她带不走。

如何让柏含卿释怀，找到另一个可以给她宽慰的人，就是白妙凝最放心不下的事。

再怎么说，邵离忧都算是个小小男子汉了，白妙凝不可能忽视他的诉求。

既然如此……白妙凝缓缓闭上眼睛，“既然如此，我便换一个吧。”

“我要你让女子能抬头，让贫民能果腹，扭转世人的观念。让女子的付出被正视，让人民的劳动被重视。”

“阿卿已经被不平等的枷锁禁锢了，那么至少，让这座囚笼、透气些吧。”

如果她和柏含卿本就生在大周，她或许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下人的伺候，对她们的供养者食不饱腹视若无睹。

可她不是。

白妙凝长在红旗下，接受过人人平等的教育，她做不到。

“我知道这不可能，那么，尽你所能尽的力去做就好了。”

大周男子为尊，画桡却男子低贱。

白妙凝决定回到画桡，也是想为同一个方向出一份力。

“好！”邵离忧纠结片刻，最后坚定点头。

即使古籍教他尊卑秩序，即使策术教他御下以为己用。可他始终记得，柏含卿在教导他时面上的不甘。

“条件咱们谈好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白妙凝神情自然地为邵离忧抚平衣袖的褶皱，柔柔笑着。

“我与督公不会害你，日后你若为君那暂且不提。这半年多，你不必过分客气，也没必要过分尊敬，舒心就好。”

“督公脾气有些冷，他对谁都这样，你别和他计较。”

“我才不会计较这些无聊的事。”邵离忧一副酷酷的表情，极力想显得自己成熟一点。

白妙凝没拆穿他，笑着点头。

西厂内。

“十一岁了？”宋元祁做震惊状。

别说他，就连素来沉稳的景成和都有些吃惊。

幸好四人都在大牢底下的密室里，不然汪怀裕半夜起来扛人瞒下来的消息就算是白费劲了。

不过汪怀裕也正头疼，前世直至他身死，都未曾有邵离忧这号人物出现，不然翊王也不会上位地如此容易。

想来，也许是柏含卿的入宫让邵离忧得以存活。

“他的身份本公只告诉你们三人，是想让你们打起精神来。来日万贵妃诞下皇子与锦衣卫联手，翊王异动时，这位大皇子，便是我们的筹码。”

“属下明白。”

“督公预备如何安排这位大皇子？”景成和到底是最细心的，当即开始为往后筹谋。

“季丰，你去安排吧，尽量不起眼一点，但要名正言顺地留在我府上。”

“……属下明白。”景成和深吸几口气，还是憋不下这口气，“有些事，元纬元祁也能做，您自己也能做……”

“诶，别说这话。”

汪怀裕打断他，起身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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