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手了

“小主子，芷姬没有异动。”薄君跪在白妙凝床前，按照她的吩咐禀报。

没有异动，白妙凝垂眸，这倒是个聪明人。

“那芷姬看来是真心跟随小主子了，小主子大可一用。”

闻言，白妙凝漫不经心赏给他一个眼神：“她是真心跟随我，那薄君你呢，你与你的弟兄们又是否真心呢？”

薄君听出她的试探之意，想一口咬死，但想起自己到现在没改口的称呼，默了。气氛实在压抑，薄君一闪身，选择逃避。

呵。白妙凝忍不住嗤笑，“芷姬。”

“吱呀~”

“夫人有何吩咐？”暗卫的耳力极好，又各自有一套藏匿身息的秘法，芷姬听不见薄君的小报告，但绝不会漏听白妙凝的呼唤。

她掩饰地极好，但面上还是有几分不安，倒是眼神比之前清澈多了。白妙凝抿唇，心里有了个大概。“伺候本夫人起身吧。”

白妙凝现在午睡不能赖床了，往常她一赖就是一个下午，能赖到汪怀裕回府。自从前两天被汪怀裕逮住一次后，她就不赖床了。

只是现在还是闭着眼睛在配合芷姬的工作。

见白妙凝刚睡醒，芷姬想趁此机会把相思的话传给她。“夫人，方才相思姑娘来过了，说......贵妃有疾。”

“什么！”白妙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明明前几日她才给柏含卿诊过脉，也新开了些方子。短短几天时间，绝不可能严重到让红豆出宫来通知她的地步。

见她焦急万分，连坐几天冷板凳的芷姬表示自己圆满了。“夫人莫急，怪我怪我，都是芷姬不好表错了意。不是晨贵妃，是万贵妃。红豆姑娘虽然未明说，但估摸着，万贵妃这胎怕是不好了。”

白妙凝也反应过来若是柏含卿不好，汪怀裕怕是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告诉她了，红豆也不会管她是不是午睡，就是硬闯都要闯进来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阿卿为什么会专门遣红豆出宫，只是告诉她这件事呢？万贵妃，万贵妃......

“万贵妃？本夫人知道了，下去吧。”白妙凝垂眸，柏含卿敢让红豆出宫找自己，就表明此事与她无关，白妙凝也好做打算。

芷姬听薄君说过柏含卿之于白妙凝，明白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没有急着表明心意，而是乖顺地退下。

正当她抬手推门时，白妙凝突然开口：“这身衣服你穿着挺好看的，既然穿上了本夫人的衣服，过往在媚香楼的事情就该忘记了。本夫人不会薄待任何一个衷心的身边人，芷姬，你觉得呢？”

闻言芷姬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竭力按下心中的激动，声音一如既往地娇柔：“夫人说的是，芷姬定当为夫人竭尽所能。”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白妙凝想起估计还躺在床上等死的苏婉儿，嫌弃地撇撇嘴，而后一心一意琢磨起万贵妃的事。

据柏含卿汪怀裕所言，万贵妃乃天启帝最宠爱的后妃，而且绝不是虚情假意。想想也是，天启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一个大自己十岁的女人为后妃，如此惊世骇俗，若只是演戏也未免太过了。更何况大周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宫女做到贵妃之位，最高也就是嫔位。传言天启帝一度想立万贵妃为后，是太后联合大臣共同反对，天启帝才歇了这个心思，但也为了她至今后位空悬。

中宫无主，陪天启帝患难与共的万贵妃又身怀龙裔，一旦她诞下的是皇子，那天启帝再想要封后，可就容易多了。

究竟是谁不想让万贵妃为后呢？

白妙凝目光落在窗外的贴梗海棠上，无言地叹息。

太多了，多得白妙凝都数不过来。太后、贵族门阀、柏含卿、被她戕害过的妃嫔......甚至是汪怀裕。

对了！汪怀裕！

白妙凝眼里划过一丝精光，抓住了这个点。这下子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万贵妃和汪怀裕都是最早跟随天启帝的人，又都为群臣针对，按理来讲应该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可是薄君却告诉她汪怀裕对万贵妃态度不善。

现在还未传出天启帝震怒的消息，那么万贵妃的龙胎一定还在，甚至万贵妃都未曾上报。如此一来倒好办许多。

既然柏含卿派红豆来找她，自然是希望她拦下汪怀裕的。

白妙凝默默为万贵妃点了根蜡。想必是柏含卿要自己出手了，别看柏含卿平时对着她嬉皮笑脸、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但她手段之狠毒、心思之缜密，连白妙凝看了都只有感叹的分。论心计城府，柏含卿绝对可与皇族男儿匹敌。

想着，她倒有些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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