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落水狗

非杏也会躲懒，这等小事自然是吩咐侍卫去做的。

督主府的侍卫都收到了命令，也知道白妙凝和吴氏不对盘，因此“请”进来的过程也十分粗鲁。只见两个侍卫架着吴氏，怕伤到白妙凝，在白妙凝前面隔了段距离的地方一把将吴氏扔在地上。

看着脸色煞白、如死狗瘫伏在地的吴氏。白妙凝低下头，想着吴氏眼中的恨意与不甘，玩味一笑，只觉讽刺。

当年的白容枝在吴氏面前，为保白妙凝一命，可比这卑微多了。

“吴氏，养尊处优这么些年，早把规矩体统都忘光了吧。”苏家虽落魄，但吴氏这个掌家夫人可做得舒心。

意识到白妙凝称呼的转变，吴氏暗道一句不好。

“督公夫人教训的是，臣妇日后定当......”

“定当什么？原来都不曾做好的事，今后你就能改了么？”拖泥带水向来不是白妙凝的作风，能和这两个婆娘演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吴梅蕊，对着本夫人说这些，你觉得很难堪吧。”

当然。

艰难地扯动嘴角，吴梅蕊尽量忽视白妙凝语气中的轻蔑与高傲，违心地装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夫人说笑了，夫人愿意指点一二，是臣妇的福气。”

“好哇，既然你觉得是福气，那本夫人日后就安排人天天来与你说教，可好？”顺手掀开茶杯的盖子刮了刮茶水面上的浮沫，白妙凝提出这个十分贴心的意见。

当然，是吴氏没有反对权利的那种意见。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吴氏觉得自己戏快演不下去了。以前看白妙凝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一朝嫁与汪怀裕，反倒成了拿捏苏家命脉的人。

“你是不是在想，当初怎么就没趁本夫人在黎谷时弄死本夫人呢，对吧？”

白妙凝放下一口未动的茶，拂袖起身，莲步轻移至吴氏身前，提起裙摆，露出精美繁复的十果绣花鞋面，以脚尖抬起了吴氏的下巴。

极其屈辱的姿势让吴氏很不适应，流着泪挣扎一番，接触面就从下巴变成了脸颊。

“怎么，这就哭了？”见吴氏躲开，白妙凝也不生气，嘴角的弧度反而更上扬了几分。

“本夫人给你个忠告，少哭，对眼睛不好哟。想必你也记得，本夫人的姜妈妈可就是整日哭，把眼睛哭瞎了，才让你有理由发卖的呀我的好二婶。”

“你要是怨恨呢，恐怕也只能憋着了。毕竟只要我夫君在一日，本夫人随时都能这样对你，这要是就开始哭了，往后可还得了。真要把眼睛哭瞎了，那个敢逼女干亲嫂的杂种可会好好对你？从前的事本夫人可都替你记着呢，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要你们母女偿回来。你可得记住了，我亲爱的二婶，咱们来日方长。”

语气很平静，语速也很和缓，但吴氏就是越听越心惊，眼泪流的更厉害了软着身子瘫倒在地上。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母女？”

“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怎么，你还想和本夫人谈条件不成。”

今日白妙凝带的人多，整个苏府都被督主府的侍卫控制住了。反正仗着有汪怀裕在，不可能有人来抓她逾矩之事，白妙凝自然是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

傲娇一扭头，白妙凝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你们今日对本夫人百般忍让甚至甘愿受本夫人的侮辱，想来苏婉儿病得一定很严重吧。”

吴氏眼睛里突然放出精光，顾不得抹泪，跪着爬到白妙凝面前抱住她的腿：“求夫人救救我的婉儿。”

看来吴氏对苏婉儿倒是真心疼爱的。只是吴氏越为了苏婉儿着急，她就越不想放过她们。吴氏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当初怎么就能干得出逼白菟将白妙凝送到青楼抚养的事儿呢？

当真是吴氏的女儿才是她的亲骨肉，白菟的女儿就是捡来的。

“杜郎中都束手无策的病，你怎么就觉得本夫人能治好？”

“珍药谷医术天下一绝，世上再难解的毒、再难治的伤只要珍药谷的人肯出手，就没有好不了的。老谷主只有白......大夫人一个女儿，医术自然也传给了她。现在婉儿无故病倒，昏迷不醒多日，只有珍药谷的人才能救得了她啊。求求夫人救救婉儿吧，夫人大恩我们没齿难忘啊！”

“没齿难忘？呵呵。”白妙凝佩服吴氏能为苏婉儿做到这一步，扪心自问，她可做不到为哪个人舍下自己的尊严去求敌人。“啧，真是好感人的母女情。可这并不能减削你与我的杀母之仇啊，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要本夫人放下杀母之仇去救你的女儿？”

“非杏，你家主子我，看起来当真就如此软弱可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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