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无限汪督主

初春的黎谷向来是京城贵女们踏青游玩的好去处，今日却有些冷清。

不过美景从来不怕没人欣赏，相反，难得的宁和更能显出它的清幽。清脆的鸟鸣伴着淙淙的流水，犹如九天宫阙里仙子素手调琴落下凡间的音。

“姑娘，让非杏陪你出去看看吧，今日黎谷外面可热闹得很呢。”荷衣放下药篓，一面挽袖净手，一面对着榻上侧卧的少女说话。

榻上的少女身着丹荔浅粉的上衫，素白绣银线的百褶撒花裙，潋滟而清绝。以裙掩衣，衬出少女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胸前丰满诱人的曲线也一览无余。莹润玉白的食指交握，搭在藏青色的书皮上，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透明的质感。

荷衣的目光顺着玲珑有致的身躯扫过形状好看的锁骨，最后落在少女的玉容上。纵然已经相处两年多了，但荷衣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

少女精致面容上仍有几分稚气，但已经可以预料到长开后的风采。眉心鲜红的花钿连点缀都说不上，似乎能上她的脸才是这花钿的幸事。

可荷衣知道，这还远远不算完。只有当紧阖的双眼睁开，温柔含情地望向你时，方知何为万种风情，何为风月无边。

久闭的双眼初一睁开还有些不适应，白妙凝眯着眼适应了一番。良久，白妙凝才支起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荷姨不是一向劝我少出谷吗，今日怎么就松了口了。”

“姑娘说笑了，老身不过是看着姑娘懒怠，为姑娘找个由头罢了。”生活在这里，荷衣和非杏都知道，白妙凝不计较什么主仆之道，更不会要求她们恭敬顺从地对待她，话里也难免随意，“老身向人打听过了，似乎是汪督主大败寒钭国，班师回朝了。”

听到这个名字，白妙凝饶有兴味地挑了挑弯眉：“哦？”

荷衣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常在黎谷不通世事，于是在白妙凝身旁坐下为她整理微乱的鬓发。

“姑娘有所不知，这汪督主哇，在咱们大周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本名叫做汪怀裕，从低贱的御膳房小太监，一步步走到今日，竟成了朝堂上一手遮天的权臣，深受陛下的信赖和宠爱呢。”

白妙凝垂头，敛眸轻笑一声。

自然不会是荷衣说的这么简单了。荷衣是她外祖家派过来照顾她衣食起居的，自然想着维护她纯良的天性，捡了些能入耳的说。

将那些鲜血侵染、白骨累成的文字悉数略去，即便如此，白妙凝还是能从剩下的言语中揣摩出几分不对劲。

不去揭穿荷衣，白妙凝笑着，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既是权臣，为何还要领兵上阵，将性命置于刀尖上，好好享受他的权势不好么？”

“姑娘这么想也不奇怪，只是这位汪督主吧，虽然在朝堂上名声不大好，倒也不曾干出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恰恰相反，他为皇上清洗朝堂时，革了好大一批贪官污吏。当年他成为汪督主时，就是因为击退了夷兵，保我大周边境安稳，皇上才破例为他开辟的西厂。”

这倒和卷宗上对得上。

白妙凝想着那人送来的预言和附上的卷宗，淡淡一笑：“如此说来，这汪督主当真是风光无限啊。”

原本她是不会相信什么预言之说的，但白妙凝毕竟是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时代，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断掉了手机WiFi不说，还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古时大家闺秀的模样。

接到那则预言后，她刚开始也是嗤之以鼻，但后来细想想还是觉得自己要重视一下。

没办法，虽然那位平时看起来不着四六的，但想必这种终身大事上，她不敢骗她。

“既然荷姨都这么说了，等会儿非杏回来了我就带她出去玩玩吧。”

【题外话】

寒钭（tou）国，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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