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都是胆小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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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江南岸》

“江绾绾微睁开双眼，听着窗外滴答的雨声，许是过了才不久，江绾绾晃了晃头，让自己快睁开眼。”

“屋中围了些人，李治，李铭还有江子宥坐在屋中的桌旁，小箐坐在床头替江绾绾擦着额头上的汗。”

“小箐见江绾绾睁开了眼，忙扶她坐起来，李治和江子宥撩撩袖子，都准备朝这方来。”

江绾绾“不用过来.”

“江绾绾淡淡说出这话，声音有些虚弱。只将自己靠在小箐身上，抬眸望向他们三人，恰不巧与李铭对了眼，李铭的眼中流露出担心意味，江绾绾忙移开视线。”

“李治不敢上前，他怕江绾绾训他，怕她见了他就不舒服。江子宥看向李治和李铭两人，都扭捏着，江绾绾交给谁都不放心，江子宥推开门出门去，李铭也跟着出了门，李治欲言又止，就说了句好好的，便也出了门。”

“江绾绾见三人出门，咳嗽了起来，小箐忙抚着江绾绾的后背，江绾绾说句没事，叫小箐扶她下塌，坐在梳妆台前。”

“江绾绾撑着头，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丑。憔悴的不成样子，脸色也惨白的紧，没有一点气色。”

“小箐拿起梳子替江绾绾梳妆，江绾绾微闭着眼，屋中这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小箐拿起唇脂想替江绾晚擦上，江绾绾直给她推了回去，她这时不想用这个。”

江绾绾“通常，府中的唇脂是母亲摘了花自己做的，如今...还是好生留着吧.”

“小箐应了声，她听见了也望见了，江绾绾在抽咽，江绾绾的泪含在眼里。小箐悄悄的退出去，江绾绾的泪滴落，抽泣着。她不敢哭出声，因为没人替她拭泪。”

“窗外的雨又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入秋的雨，着实有些寒，江府今年的秋天被寒.寂与悲笼罩着。”

“江绾绾坐在窗口前撑着头，她还在府中的时候，母亲带她和阿姐摘花，教他们做唇脂，如今人走花落。”

“花儿被雨水敲的垂下了头，花瓣被吹打在地上，有些被风吹进了小河里，有一些吹去了远方，不知道往哪去了。”

“人也都走了，江府这时十分安静，只听的见落雨声，若是放在去年，江夫人肯定又躲在屋里捣花，捣花的声音响彻在院子里，府中的下人们都会一起谈笑着，有时说来年春回家娶亲，有时说家中收成又好了些，或说家中有个哥哥弟弟参加科举，寒窗苦读还稍有些成就了。”

“但今年的秋什么都变了，江夫人去了，全府上下，没有捣花的人了，没有谈笑的小孩们了，只有江夫人的灵堂一直亮着，那时他们现在怀念江夫人的唯一方式，陪着她不让她一人害怕。”

“江绾绾眼中的光灭掉了，看不见了。她慢站起来，在屋中起舞，是母亲教给她的，她从未跳给母亲看过，也无人见过，她的屋子斜对着母亲的灵堂，一起一落是对母亲的思念。江绾绾想着若早日学会跳给母亲看一眼就好了，让母亲知道江绾绾不是爱哭鼻子的小孩了，她可以保护母亲了。”

“有阵阵的风吹进屋里来，江绾绾被吹的清醒了些，她知道她不能一直坠入悲痛中。因为她有一天要回宫中，她还要在他们面前强装着没事，她也要变强，她要让江夫人看到她活的很好。”

“那时，江绾绾才明白，皇宫不是幸福的地方，而是教会人生存的炼狱，一步险恶，下步难走。”

“她要活下去，她要变强，她要将李治拽在手中，她要爬上高位。那刻，她似乎懂了李铭想爬上高位的原因，高位风大但稳，无人威胁到他。”

“江绾绾推开门，拿起一把油纸伞出了院子。她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江夫人的棺木她捏的伞柄吱吱作响，为什么这世上那么坏人都可以苟且偷生，但是好人是最先死的，也最不被人重视的。”

“江绾绾望见阿姐跪在母亲的棺木前，她的模样也十分憔悴，江绾绾站在门外观望了会，江忆莞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突然站起来，想撞向棺木。”

“江绾绾抛下伞，立马上前去把江忆莞抱住，江忆莞身子一颤，一声阿熠就快喊出口了，转身望见是江绾绾，她的眸子又淡了几分。”

“江忆莞瘫坐在地上，江绾绾盯着她那憔悴模样，有些心疼意味，这样的阿姐她没见过。”

“江绾绾蹲下与江忆莞平视，江忆莞眼中含着眼泪，这时江绾绾才看见江忆莞脸上脖子上都有好多抓痕，肯定很疼。”

江忆莞：“是我错了，阿绾你叫李治收回太后下的婚约好不好...”

“江忆莞声音哽咽，抓住江绾绾的手就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但她听清了，也想到了，白珩昨日说的，李治应太后命令赐婚江忆莞和李铭。”

“但是江忆莞大可去找林熠他们一起私奔，难道江忆莞舍不下富贵生活，她为了爱的人，这些她原来都不在乎啊。”

“江忆莞望着江绾绾的眼神，她不愿帮她，江忆莞的脸色更不好了，似乎更憔悴了些。”

江绾绾“阿姐，你叫林熠带着你走啊.”

“江忆莞自嘲的笑了笑，望着江夫人的棺木，擦了擦眼泪，与江绾绾出了门，她不要把难过的事讲给母亲听。”

“两人携着手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江忆莞的眼眶通红，将头埋在自己怀中，似是什么也说不出了，江绾绾觉着这时的江忆莞真的很弱小。”

江忆莞：“林熠不要我了，我说我可以给他功名，也可助他科举成功...”

“江忆莞讲着哽咽了，缓了许久才缓过来，江绾绾听着不要江忆莞了，这林熠虽生性爱玩，但他对江忆莞定动真情了，因为他们都看见了。”

“但林熠自己没弄清自己的心，他许是觉着小时认定了江绾绾要当他小压寨夫人，就必是她吧，虽然世人讨厌后来者居上，但是前者不爱，后来者居上，刚好能将他拉出泥潭啊。”

江忆莞：“我告诉他，我只要他的一点点爱，我哪怕做个妾也嫁给他，他就是不肯...”

“江忆莞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江绾绾抚上江忆莞的后背，要是江夫人知道江忆莞做妾嫁给了林熠的话，做鬼也要让林熠吃不了兜着走。江忆莞在长安城中有许多追求者，小时她欣赏李铭，少女时便一心栽在林熠身上，若是知道江忆莞做妾，那些追求者做什么也会把林熠打一通的。”

“江忆莞蜷缩成一团，这时她才明白悔过，都五年了，她还是会被容似江妄怜的梦魇吓醒，若是她没放那场大火，他们似乎就能成全所有人。”

“但是若是不放那场大火，江绾绾也就不会嫁入皇宫了，现在销声匿迹的就是江绾绾了。”

“江绾绾自不知道江忆莞在想什么，即便不为江忆莞，就那十几年对李铭的痴心，她也单放不下李铭，他应该也不想见自己了吧。”

“那天的雨依旧很大，送行着一些人，一些好人和一些坏人。”

“第二日，江夫人的棺木该出殡了，温氏穿着一身黑衣，江父没有出现，那时江绾绾便记恨下了父亲。”

“江子宥走在前方，抱着的是母亲的嫁妆，它随母亲来也该随母亲去。江忆莞居江子宥左侧，她连洗了几把脸，还是挡不住她难过的痕迹。江绾绾居江子宥右侧，她眼中的光也消失了。”

“李治身份不同，不能参加这种仪式，所以江绾绾从开始也没看见他的身影，她还想为姐姐求求情呢，既然母亲走了，她来做阿姐的小太阳。”

“江夫人被永远遗落在那个地方，许对她也是解脱吧，日出有光映在她的墓碑上，夜里寒，江绾绾不知母亲是否会害怕，但她会害怕，因为她怕忘了母亲的样子。”

“走在会长安城的街上，不知怎么的走的只剩他们五人了，李铭，白珩，江绾绾，江忆莞，江子宥。”

“五人无言，慢慢的并排走在街上，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也不知说些什么。”

江子宥：“阿绾，阿忆。”

“江子宥顿了顿停了下来，其余四人也停了下来，江绾绾转身正好与李铭对身站着，也不管江子宥下句说什么，李铭便说府中有事走了。”

“江绾绾回头望李铭远走的背影，究竟还是她江绾绾舍不下李铭，而不是李铭放不下江绾绾。”

“江绾绾走了神，直到手腕被套上一个玉镯才回神，抬眸望向哥哥，白珩与哥哥并肩站着，哥哥掩面拭着泪，江绾绾才忆起，哥哥也方才十九岁，他伪装的太好，让人忘了江子宥也是个小孩。”

江子宥：“这是母亲留给我们三人的，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们...”

“江子宥抽了抽鼻子，大男人在外面哭太丢人了，但是他实在忍不住了，这些天全是他一人抗着这些话，父亲不来看他，母亲无法与他谈心了，温氏他又信不过，妹妹们又太小，不想他们承受这些难过。”

“白珩拍了拍江子宥的肩，江子宥又冲他们大笑着，没事啦，我是个大男人我不会哭。江绾绾看见江子宥是装的，他的嘴角笑的很苦涩，没有一点以前的味道。”

“若是回到以前就好了，她安安稳稳的在宫中生存，不哭不闹，不去忆那些过往，多回来见见母亲，就不会留下那么多遗憾了。”

“江子宥牵上妹妹们的手，冲身后的白珩说道，白珩在我们背后御剑保护我们。”

“就这一句话，他们似乎都回到了小时，因为那时江子宥第一次见到白珩，第一次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他觉得白珩最厉害了。”

“走到两边分叉的路，一边是江府，一边是皇宫。李治突然在马车里喊了声江绾绾，叫她同自己回去吧。”

“江绾绾点了点头，手从江子宥手中溜到，冲他们行了个礼踏上了李治的马车。”

“他们的路是安排好的，江绾绾入宫，与他们天差地别，各走各的独木桥。”

“江绾绾与李治对坐着，江绾绾望着李治第一次没有笑，李治不在意，他只心疼江绾绾，把江绾绾拽进怀中，江绾绾抬眸，对李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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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江南岸》第十六章完。

🌚终于更好了，高兴，有点水水的这章🌝

马上有新文与大家见面啦，也没啥好期待的🌚我怕我也把新文写毁。

拜拜🌝👋码下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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