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
将军府内,方知雪正打点着事务,管家一路小跑过来递呈上一纸信函,
“这是满境楼那边送来的,讲是花小姐差人送来。”
“嗯,你去府外按这方子抓些药材,还有,账目送去书房。”
方知雪从袖口拿出药方给管家,待管家走后又托付了正舒一些事务,决定赴约
方知雪回屋换了一身便装糙布,竖起发髻,铜镜前,她的目光落在了摆在桌角一侧的玉佩上。
往前,她最不喜佩戴这东西,觉得束缚了人。如今再看,整个将军府也就只有自己才有这样的一块玉佩,其余有资格佩戴的人,皆成了黄土一抔…
罢了…
方知雪伸手拿过玉佩悬在腰间,如今她又有什么样的理由不佩戴,这理由又该拿去搪塞谁?
打扮好,方知雪准备出门,路过穆烟儿的住处。她趴在床上,费力用手够着木桌上的茶盏,那平时红扑扑的小脸现也是苍白的很。惨兮兮的让人不忍多看一眼。方知雪蹙眉立在门前,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
烟儿,再忍忍,忍忍…
★满境楼
“哎!今日是花魁的场不?都过了这么些时候了,怎还没出来?”
几个男子坐在场下吃着五盅盘中的小食,议论着花魁娘子今日的戏目。
场下人头攒动,这些人也大都是冲着花魁来的。虽说花思悠只是一伶人,但平时也是被各大达官贵胄家中请去的,这一场戏,又是多少平民百姓挤破脑袋都没法子看的。
方知雪着一身青色,孤身一人穿梭在这样一片热闹地界。寻着地方坐定下来,那是花思悠为她留的上好座。
“哎!姑娘,”
一男子声音从方知雪身旁处传来,方知雪微撇过头、看着那男子,有些许的眼熟。那男子看清方知雪的长相,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一般的高兴,乐呵有礼的抱手站起行礼,
“这位姑娘,上次我见你进了花小姐的闺门,没想到在此又遇见了您!”
上次…方知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记忆追溯到上次来这里碰见的那个重金拜求花思悠的男子。她只依稀记得他是王姓
“王公子,”
方知雪微笑点头,眉眼下垂以示招呼。
“正是!姑娘好记性。我此番是想问姑娘,你同花小姐,可熟?”
方知雪听到此处稍松下一口气,他倒没有拐弯抹角,不必让自己再费心思去乱猜测一番。既不是朝中人,那便好应付许多
“曾是故识。”
“故识…”
却只见那男子手中扇一合、皱眉做出一副思着模样,
“我认识花小姐两年有余,倒从未见过你。”
“可我倒听过王公子的事。”
方知雪轻轻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水细细品着。男子听得方知雪那话,咧嘴一笑,
“看来我王谟之事,是相传甚广啊!”
那男子讲罢,哈哈大笑着一碗酒入肚,似乎自己同哈巴狗一样被花魁娘子多次拒之门外是件多光彩的事一般
方知雪抬手,店小二弯腰上场,
“客官,要点啥?”
“桃花酥一份,另外再上一壶好茶。”
“好嘞客官!”
小二退场,王谟挑眼一笑,心里只觉得她倒是个讲究人。若她所言当真,也只不过是想找个恰当机会请她引见一二
“不知姑娘贵姓啊?”
“免贵姓方。”
方…这燕城可没几户方姓大家,她又生的这般动人,怎的之前没见过。
王谟没再多想,这两年他的心思全用在了花思悠身上,哪里还同之前那般,把燕城所有的美人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方姑娘,在下还有事在身,待花魁娘子出场,我再来同姑娘共赏戏美。”
男子讲罢,起身甩袖躬身,拜别方知雪。
方知雪眼见着那人远去背影,潇洒自若,全然不似那日求见花魁一般的卑微。心中未免又多生出一些疑惑
“哎你瞧着,王谟又向别家姑娘打听花魁娘子。”
王谟方离开,坐在一边的人便争相议论起来
“那可不?王谟可是出了名的爱慕那花魁!你听说没,他向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自从两年前见了那花魁娘子一面,那此后就再也没招惹过别家姑娘了,青楼也不曾再去!”
“哟?那花魁娘子这么厉害?”
“害!哪是花魁娘子厉害。王谟上百次拜访求见,重金打点了不少人,可花魁娘子心高气傲啊!情面是一点都不卖!那最离奇的啊!是王谟这样的花花公子哥,本该都是一时兴起,过时则忘!可偏偏两年!王谟那小子两年里日日来这满境楼的戏台,一日未曾缺席,那位子你看,就是他的专座!”
那人讲着,眼睛看向方知雪身旁的位置,
“哎!可那王谟不是已经娶亲了吗?”
“娶了!可就在一年前,给他那正妻和几房妾室全给休了!据说给了不少金子呢!如今人家啊!男未婚女未嫁!倒不晓得花魁娘子何时才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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