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定风波》
一阵激烈言语后,屋内的人声音骤停。方知雪低头闷不做声,她不知晓此时屋内人是何种的表情,她想象不出来、因为她的三哥哥自小便没有这般恼怒过。
“三哥,知雪真的、知错了…”
方知雪咬紧下唇、直至下唇被刻下了一道深深地牙印来。只是屋内的人见不到她如今这般的狼狈模样,沉默良久都未再接话。
“够了,”
方知雪只觉得手腕处猛然一紧,回头看去才见着是折竹正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你是要咬烂你这张嘴吗?”
折竹眉心紧锁、满目严肃,面色有些难看,就连此时看方知雪的眼神中都还似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愫。方知雪看不透他的内心,或许她一直都未曾真的看透过任何人。
“我让你见雪丫头可不是为了让你训她的!”
折竹目光从方知雪身上移开,转而又带着极为不满的情绪对着屋内的人说着话。方政依旧没有接话,只是坐在椅子上不间断地盘着手里的两颗保定球,神态悠然、全然不见刚才的愤怒。
“雪丫头,你先回吧,这几日好生修养,你身体尚未恢复,过几日为师再送去些药材与你。”
折竹轻瞟了一眼木屋禁闭的竹门,转而语气又温柔下来叮嘱着一旁的方知雪。
方知雪确也没什么颜面再见方政,心下正欲离开时却又像是突的想到了什么,纠结着走得离木屋更近了几步。屋内的人听出动静,正要阻止、屋外方知雪的步子却又适时地停了下来。
“三哥,知雪能见你一面吗?”
方知雪此话讲得甚是小心,便连一边的折竹都看不下去了。他的雪丫头何时有过这般低微样子?他辛辛苦苦护着两年的徒弟倒就是这么让他方政给训成这模样了?折竹心中憋着口气、面露不悦,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却又并未说话。
“不见。”
屋内人没有丝毫犹豫思考,脱口而出便是这两个字。
虽心中早已有了这个答案的设想,但方知雪还是诧异地抬起了头看向木屋,眼中神色也渐渐转而变得落寞。折竹只是在一旁看着,也没有打算要从中周旋的意思。
“那…三哥去见见思悠姐姐吧!她等了三哥两年,她一直相信哥哥会回来。”
比起自己,方知雪更想为花思悠求自己三哥一次。
可此时屋内的方政依旧没有动静,只是手上盘球的动作不禁地顿了一顿。但也不过片刻后,他被那个名字所勾起的波澜也在瞬间平复。
“无需你来操心。”
“三哥!我…”
“好了雪丫头,”
方知雪情绪一时激动步子不自觉地冲上了前、仍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一直关注着她的折竹立刻拦了下来,
“此事你放心,我同他讲。”
……
方知雪离开后,折竹推开竹门、几步跨入了屋内,见着了坐在四轮车的方政。
方政听着动静,抬眼望了一会便又重新闭目、盘他手里的保定球。
“你既同意她来见你,为何又不现身。”
“现身,”
方政轻睁开双眼,长舒下一口气。他身着一席墨绿衣衫,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双眼平静的犹如一面镜湖。
“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吗?这些事,唯有她自己参透领悟,往后才有重聚百氏的心智。她如今经历了这些变故好容易才有了这样改变的机会,我若现身,她自认又有了可依靠之人,岂不是叫一切功亏一篑。”
“可这些变故并不在我们算计之内,雪丫头一人、并不见得能过了这坎。”
相比方政的冷漠,折竹对方知雪则是更为的宠溺,好似他才是方知雪的三哥哥一般。
“谁不是历经了磨难才走到这一步,她既是方家的后人,这些若是能把她困住,也就只能说明我们的眼光、都出错了。”
“可…”
“你也莫要替她担心了,她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我们曾将一个个的选择摆在她跟前,只是她一次次的肆意妄为才叫她走到这一步。如今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争气、走了这一条路,断送了百氏重归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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