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4

南诏景宁府尹的后堂，大理寺评事杜明溪正和府尹董鲸说话，

董鲸此人可有点意思，他本是一个地道的京官，因为在朝中无意间得罪了一位大人，正巧又无意间犯了点小错，好巧不巧的，这点小错正落在那位大人的眼里，于是这位大人毫不犹豫地参了他一本，于是一道旨意，董鲸就要被贬到南海去。正好此时淳王李奉安在京城公干，便在皇帝那里讨了个人情，说景宁的府尹马上要告老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接任，倒不如把董鲸带到南诏去接任这个职务。

就这样，董鲸跟着淳王来到了南诏，隔了一年，接任了景宁府尹，又一年，娶了当地女子为妻，自此就在南诏扎下根来。最初，淳王爷和他说，过个一年半载，等皇帝把前面的事情忘了，找个机会把他调回京去，可是后来董鲸在南诏成了家，说自己父母早已不在，既然已经在南诏安家了，那便安居于此便是。就这样，董鲸这个景宁府尹，一当就是好几年。

杜明溪：董大人在景宁官声很好，可见平日定然是清廉勤勉，爱民如子啊。

杜明溪其实并不是个善言谈的人，但出来办差，好听话还是要会说上几句的，

董鲸：杜大人谬赞，董某遭贬，幸好有淳王爷不弃，将董某人带到这里，南诏虽然不必京城繁华，但好在民风淳朴，物产也还算丰富，事务又不算繁忙，下官这也算自得其所啊。

杜明溪根本不想和他探讨人生机遇，客套几句过去，便直奔正题：

杜明溪：下官此次来是奉旨查办淳王爷的案子，有些事需要向董大人请教。

董鲸：杜大人不必客气，有什么问题，下官一定如实回答。

杜明溪：淳王爷在南诏有仇人吗？

董鲸：据下官所知，没有。

杜明溪：那么世子呢？

董鲸：世子很少在南诏生活，应该更没有仇人了。不过下官和世子并不熟，所以不太清楚。

杜明溪：淳王府的大公子，李洛劳，在南诏口碑如何？

董鲸：以前大公子就经常随王爷出行，近年来，南诏的政务更是大多都由大公子打理，平心而论，大公子的才干是下官等望尘莫及的，大人知道，南诏部落众多，仅仅是数得上的大部落，就有6个之多，大小部落中，还有不少和边境小国沾亲带故，所以南诏虽小，但要稳定，却并不容易。这些年来，政务上有淳王府，军务上有将军府，这样才保得南诏太平无事，朝廷也才能按时收纳税赋，获得钢铁盐茶等贡品。

杜明溪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问，

杜明溪：嘉禾郡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董鲸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来

董鲸：郡主的脾气全景宁的人都知道，她还曾经绑过我和我的夫人，这事也全景宁都知道。

杜明溪：那麻烦大人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董鲸：下官不太明白，请大人明示。

杜明溪：董大人既然不愿意说，那我来说好了，贵府地界上是否有江湖帮派？

董鲸：江湖帮派？

董鲸对这一说法有些意外，但他坦然接话道

董鲸：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更何况南诏这种民智未开之处，不过都是些小门小派。

杜明溪：小门小派也可以做大事。我听说有的门派和官府走得得近，董府尹不知情？

董鲸迟疑了一下，面露不悦之色，

董鲸：这和淳王爷的案子有关系吗？

杜明溪：当然有。

杜明溪沉声道，

杜明溪：皇上允许南诏实行部落自治，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董大人是否想过，如果没有把握，皇上怎么会只派我们十来个人千里迢迢来到南诏？

董鲸没说话，他早想到了这一点，南诏肯定有朝廷的探子，他早提醒过李洛劳，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外来人身上，尤其是汉人，可是，南诏自己的族人就不可能效忠朝廷吗？

董鲸想到这里，嘴边不由带了一丝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汉人？或者在李洛劳眼里，他也并不可靠。

董鲸：如此说来，杜大人一定是已经有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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