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8

阿榛的话，让李清和没办法再提把自己送到淳王府去的建议，而南廷爻刚借机表达了自己对李清和不识好人心的不满，双方没有达成任何结论，可以算不欢而散。

回到银安殿，南廷爻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了禄仝。

禄仝当然知道，南廷爻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所以很自觉地敛去了脸上那常见的嘻嘻哈哈的油滑神情。

南廷爻：你怎么看？

南廷爻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禄仝已然知道了南廷爻和李清和见面的事情，即使南廷爻不叫他来，他也会上赶着来问一问。

禄仝：公子今天对李清和所提的凭证是什么？

南廷爻：很久以前，我听说过这么一件事，说淳王爷和圣上曾经有个约定，如果淳王爷遇到意外离世，那么由世子李清和承袭王位，如果李清和也死了，那么持印信者可承继王位。

禄仝：这么说，上面就从来没考虑过长公子李洛劳？

南廷爻扇着的扇子微微一顿，

南廷爻：应该是吧。

禄仝：可是这印信是什么？

南廷爻：不知道，只是听说有这么个说法，不知出于何年何月，也不知真假。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可是我今天看李清和的样子，这事倒真不像是假的。

禄仝：在下不大明白，请公子明示。

南廷爻：李清和，他现在身处困境，如果他手上真有这么个凭证，那他完全可以拿出来，让咱们送到官府那里，京城来的那些人一定会来把他平平安安地接回去，只要人还在，这案子怎么查，怎么结，他都有机会翻盘。可他现在宁可身处险境，冒着随时可能被杀的危险，也不愿意拿这个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给自己解围，说明什么？

禄仝：说明……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东西。

南廷爻：也有可能，这个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他宁可不明不白地死了，也不愿意把这东西交到别人手上。

禄仝：公子， 这事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印信，有这么重要吗？我说句不敬的话，哪怕淳王爷不在了，世子不在了，皇上还可以指派别人来南诏当这个地头王。当今朝廷之所以要在这里设立王府，无非是想让边境稳定，不让当地部族生乱，可是除此之外，南诏也不过是个偏远边陲，值得上面如此大费周章？咱们是不是有点多虑了？更何况，就像今天李清和所说的那样，咱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是个死人了。然后治伤，换药，咱们其实已经把他身上搜了个遍了，连个纸片都没见到，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总不成他是藏在乐游坡的野地了？可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安安稳稳地在咱们这儿待着，也没见他着急去找东西啊。

南廷爻沉吟许久：

南廷爻：我也希望这事是我多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李清和的反应之后，我总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李清和，他本是个平安世子，从小到大都平平稳稳，所以他的性格自然平和甚至软弱一些，你看他这些天在庐坞住着，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知道了。可是当我说到让他给我个凭证的时候，他的态度突然就变得刚毅和坚决起来了，这说明，我一定触碰到了他非常重视的东西。

南廷爻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眉头微蹙，嘴里念念有词，禄仝仔细地听着，

南廷爻：印信，王位，……王位，皇位，……皇后，太子，……太子？

南廷爻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桌案前，拿起笔纸，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然后放在小竹筒中，用油蜡封好，交给禄仝，

南廷爻：派人去送信给父亲，把这边的事情交代清楚，看父亲有什么吩咐的。

禄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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