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明月最终还是没有跟风宁学上功夫。因为萧云期拒绝的很果决。
虽然风宁说了自己的门派,天苍派。这是个萧云期并不知道的门派,风宁说是小门小派,派里加上记名弟子都没有多少人,自然名声不显。而且他的师傅已经仙去多年,断然不会有什么麻烦,他代师收徒,其实只是为了一个名分,让瞿明月名正言顺学功法,根本不要瞿明月做什么。
这更让萧云期不放心。
功夫这么厉害的人,在江湖上应当是精才绝艳名声显赫才对。可风宁却说他的门派声小甚微,这样明显的一点,萧云期不可能不留意着。
风宁大概也是明白萧云期的顾虑,所以见他理由颇多,也就是没有再强求。
瞿明月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可风宁所说的条件,让她占了太大的便宜,固然她不想去想风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也忍不住遏制住自己的小心思。
但就是这样,风宁在到京城前的那一个深夜里,将一本功法和一个字条塞入了她的屋里。等她第二日醒来看到门边地上的东西,不禁讶异。
再看风宁的留言,说他只是见她喜欢学武,且资质很好,所以才说教她武功。并且也希望她能学点武功以求自保,并没有别的想法,至于交换条件,当时只是临时想到的,如果有什么让人疑窦的地方,真的不是他故意如此。
瞿明月将信看完,又看那一本几十页厚的小册子,上面虽然字不密集,可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写完的,还配以图谱。
白天的时候,风宁依旧随着他们玩耍,后来两次在岑阳城和长明城靠岸的时候,风宁也并未缺席的跟随着。这些东西,他大约也只能晚上的时候写。
这运河之上晃晃悠悠,她还勒令瞿冬炎少看些书,船舱里又昏暗又摇晃,眼睛肯定是看不了一会儿就会头脑发胀。可偏偏风宁却是写了这么多,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
她走出船舱,想要跟风宁道谢。
也道歉。
虽然之前自己没有多想风宁的不是或者别有目的,可是她和萧云期的作为显然让他有所察觉,所以瞿明月觉得自己有必要道歉。
但是却发现风宁的舱门紧锁着,敲门也没有人应答。
她上了甲板,这时候萧云期正在跟军官说什么,而船,已经停了。码头一片嘈杂声,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时不时各种高声叫卖的声音响起。
瞿明月刚上甲板,瞿冬炎就随后而来。
瞿明月找到萧云期,问他,“萧大哥,你看到风宁了嘛?”
萧云期一愣,摇了摇头。他早上醒得早些,一方面也是算计好了路程,知道这么个时辰就要靠岸了。他出来的时候,码头正好遥遥在望。
那时候甲板上还没有几个人,只有官兵不停的巡视。
瞿冬炎也回答没有。瞿明月又像巡逻的官兵打听,一个穿着红衣的公子,特别向军官问,就是那天带着她飞上桅杆的那个。军官显然记忆深刻,而且脸色有些不好。
好好的提那天的事儿,他回忆起来心情都不好了。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给了瞿明月答案,并未看见。
直到下船,瞿明月还是没有风宁的消息,这让她心里很不安。风宁留下东西就悄然失踪,是因为怕自己难堪嘛?又或者说,是怕自己推诿且再说什么话将他原本的好意扭曲?
萧云期看着瞿明月的脸色,不禁觉得自己当天是不是说的有些过火了。可是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那天的话说的也都是在理的,哪里有不对了?
风宁这家伙平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闹这一出?萧云期心里思索着,却也没有答案。只是不能提这个事情,希望瞿明月自己想明白吧。
到了京城之后,就是萧云期的地盘了,虽然京城里面达官贵人很多,萧云期不至于能够横着走,但也能叫大部分人忌惮的了。
身为小侯爷的萧云期到了自己的地盘自然是不需要走路的,这码头上早已经有等在这里的小厮。
原本陪在萧云期身边的小厮小奇还有那个车夫,都被萧云期留在了范阳城那边,一来看顾那边新起的生意,二来,有祁洛宸在,瞿家大院的安全也需要他们多留心。
这次的小厮也是足够激灵的,远远的就打量到了萧云期,一路迎了上来。毕竟官船上乘客是少之又少的,他避开那些下货的苦力,走上前对萧云期行礼。
“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可想您的紧。”说了一句寒暄话,他就领着我们往马车停靠的地方走。这是官船停靠的码头,多是需要下货的地方,即便萧云期是小侯爷,可也不能把马车听到这码头里头来。
得在外围候着。
车上坐着一个两鬓有些花白的男人,但是精神矍铄,那一身气势显然是个见过血的,眼神锐利。在看到萧云期的时候稍稍变为恭敬,只是看到瞿明月和瞿冬炎的时候,就隐隐的带着一丝打量。
不过因为是萧云期带着的人,是主家的客人,所以他气势虽然强势,可打量的眼神却收敛的极好。
“七叔。”萧云期叫道。虽然说这人此刻是个车夫,可看得出萧云期对他却是挺恭敬的。
那人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脸上虽然没有笑意,可看得出心情却是好了很多。萧云期又介绍瞿明月和瞿冬炎,七叔都是恭敬的打了招呼。
等车走了一段距离,萧云期问起小厮小安关于瞿明月和瞿冬炎的住处安排时,瞿明月才想起来这里的住处还没有着落。或者时候是她认为的没有着落,而萧云期却是自然而然的将她们安排在自家住的。
“夫人将瞿姑娘安排在碧落轩,将瞿公子安排在少爷您的院落里。”小安答道。
萧云期甚微满意的点点头,而瞿冬炎却是即刻问道,“我跟姐姐不住在一起嘛?”
小安一愣,这才回到,“回公子的话,姑娘要住在内院,内院里皆是侯府的家眷。”也就是说,瞿冬炎是个男人断然是不能进入内院住的。男女有别,七岁便不同席,何况瞿冬炎已经十六岁了。
瞿冬炎有些不高兴,他不要跟姐姐分开。
而瞿明月却是反应过来,这是住到萧云期的家里去了。他家是侯府,固然是奢华,可想来规矩也是奇多的。比如这男女分院而居,这本来没什么,但是到了瞿明月就有些不自在了。
那院子还不知道多大,只怕想要聊个天,还要走大半天。
所以瞿明月说道,“萧大哥,这是要住在你家嘛?恐怕不好吧?我跟冬炎还是在外面住客栈吧。”
萧云期讶然道,“有什么不好?碧落轩就在我母亲的院子旁边,她就近照顾你。而小炎就在我的院子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倒真是叫你住了客栈,那才是不好了。客栈之中人多嘴杂的,更是没有个安全保障。”
“这,可是你家这到底是侯府,我跟冬炎都是乡野出生,实在是受不得那些规矩。到时若是一个不小心,可不是给你惹麻烦嘛?”瞿明月想想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已经头疼,更别谈这样的王侯将相。
这不会见个面还要跪下吧?
跟萧云期相交是一回事,图的就是他这个人爽朗大方不拘泥繁文缛节,可要是住到他家里去,不说外人传什么名声,就是他家里的礼节,她就受不了。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她根本不清楚啊!
再而且,听说这种后宅里的女人,都是斗来斗去的。
瞿明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萧云期的家里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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