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明月实在不知怎么与萧云期说清这件事情,见他真心担忧的模样,只好捡着简单的能说的说。说是祁洛宸认错了人,又纠缠不休,所以她只好给几人下了药。
但不重,不伤性命。现在药性怕也解了七七八八了。
“这……不若我来做个和事老吧。我与这祁堡主,也见过几面。”萧云期听完这话,虽能察觉瞿明月有些隐瞒,可到底不好不管。
刚刚看清祁洛宸的面容,他若不想插一脚,就自然不会问。一旦问出口,那哪怕两人闹的跟生死对头一般,他也要保瞿明月的。毕竟不说他对瞿明月的欣赏,就是那位,不也指明了要将瞿明月收归囊中么?
瞿明月既然那么对祁洛宸,自然就没想过两个人还能相见欢颜——那些事,虽不见血,可对祁洛宸这种性子的来说,可是最大的折辱。
现在,萧云期却说事情还有转机?瞿明月简直要哭了,大哥,你咋不早来一天呢?
不过萧云期的好意,瞿明月自然不会拒绝。哪怕自己稍稍受点委屈,能和解,不存后顾之忧的话,自然还是忍一时,一了百了的好。
“好久不见祁堡主,却没想到在我这小妹子的家里见着了。”萧云期走进屋去,对祁洛宸一抱拳。
而从他进门,祁洛宸就眯缝着眼盯着他看,却不见他有何应答。
“祁堡主大人大量,我这妹妹不懂事,一受惊着急,就做事不过脑子,得罪了祁堡主,不知祁堡主可否看在在下的面上,饶过这丫头。”萧云期坐到另一边椅子上。
这语气要放低,可姿态,却须得不卑不亢。依他的势力,是不怕雷鹰堡的。
“呵,小侯爷的妹妹?”祁洛宸自然也是认得这萧云期的,不说两人有一些商业往来。就是他武军候之子的身份,也当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看他现在这姿态,可不就是把着他是青运商盟的主子,而自己的雷鹰堡有几条线的货品,需从他的商盟运到堡里——这是吃准了他不能换商行来进货。因为青云商盟的商行都不敢接的生意,怕是没别的商行会敢接了。
不过,他们堡里的生意,也不是小数目,他竟要以此为威胁么?这个女人难道还真不是连玉容?
可是他的消息来源几经查证,各项条件都符合,最主要是这张脸,就算只见过两面,他也不会认为凭自己的记忆力能够认错。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怎成了小侯爷的妹妹?”祁洛宸勾着唇角。这女人怕是以为勾搭上了萧云期这个大靠山,他就奈何她不得了是吧?
其实他却不晓得,瞿明月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若不是自控能力还不错,那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啊。萧云期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啊?她还以为就是个家底深厚的商人,不料想还是个侯爷?
你丫一侯爷出来做什么买卖啊?难道要确切解释一下,什么叫官商勾结么?顶着小侯爷的身份,谁敢不给你面子?税是不是都比别人交的少了?
“这便是堡主认错了,我这妹子名叫瞿明月,可不是祁堡主的二夫人连小姐。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萧云期将桌上的茶倒出两杯来。
只是祁洛宸现在虽说好了一些,但还有些疲软,哪里会去喝什么茶?他还一肚子气呢。这么坐了一晚上,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萧云期多少也明白他的苦楚,更何况还有这一堂屋的侍卫,各个都躺在地上,翻个身都艰难的厉害。不过倒是打哆嗦的一个不缺,想必就是多点了这三五个火炉,他觉得热的厉害,可他们躺在地上一夜,怕是冷得厉害。
哦,听瞿明月说,还一夜没给吃。
想到这些,萧云期不知为何总止不住想要扯起嘴角。
“我们堡主见过二夫人,更有二夫人的画像为证。”一旁最靠近祁洛宸的一个侍卫忍不住插嘴。还艰难的挪动了身子,似乎是到了这般地步,还要保护一下自家堡主。
靠到祁洛宸的脚边,侍卫心中不禁喟叹一声,咦唔,还是堡主身边暖和点。果然二夫人对堡主还是有情的,不单脚边靠一个炉子,椅背后面还给放一个。
萧云期见这侍卫示意,立马上前从他怀中掏出那一幅画卷。其实他也十分好奇,毕竟人雷鹰堡堡主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会这么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他还真的不知道瞿明月的过去是怎样的。而她表现出来的,又过有才华,还神秘。且,那些东西简直闻所未闻。
祁洛宸轻踢了脚边的侍卫一脚,倒不是不想重,这种打乱主子说话的家伙,他以前早就重罚了。可如今却是没什么力气。他这一夜,竟然只恢复了十之一二。
“这……倒是真有几分相像。”一展画卷,萧云期就不由的对比瞿明月的脸来打量。搞的瞿明月也十分好奇,凑过去一看。
这丹青应当也是一个擅长此道之人的手笔,只是,丹青这种东西么,笔墨肯定是没有素描那般的细致。
至少以瞿明月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没太多的相似。这若要她以画找人,说不得人从眼前过都不知道。
瞿冬炎从萧云期和瞿明月两人商量开始,就在一旁听着。他早以这件事未出结果他不放心姐姐一人为由跟先生请了假。他不是稚童,先生自然也懂得他需撑起一个家的意思。村里如他这般大的,好几个都成亲了呢。
此刻看了画,忍不住皱着眉,说道,“这根本不像姐姐。”姐姐比这话中女子要漂亮多了。
虽然面庞是比较相似,可姐姐爱笑,不似那些人笑不露齿扭捏不止,姐姐笑就是笑。一双眸子更是灿如星辰,会说话,灵动。
就是给人的感觉都不似画中之人这般柔弱。姐姐有担当,自信,成熟沉稳,外刚内柔……
“这当然不是我。”虽不知小孩怎的突然有这样厌恶的情绪表露,瞿明月还是以安抚他为主。
“这画中之人弱质芊芊,温淑娴静的模样,到真与我这妹子相差甚远。我这妹子可要刚强英气的多。”萧云期将画递了回去,“这眉目之间,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嘛,人有相似也并非不可能的不是么?不知祁堡主可还有别的什么证据?”
“那凤冠,是我与秦大师定做,只一份,便是连玉容带了去……”祁洛宸望了萧云期管定了的模样,沉默了会便开口。
他曾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见到那份头面出卖的时候,便比对了信息通报与他。顺藤摸瓜,这才找到了瞿明月。
瞿明月一听便知道到底差错还是出在这里,不过,对此事,她卖东西之后,也是想过对策的。
所以打断祁洛宸的话,“我说过那东西是我捡的,我在崖下发现一具被野狗还是狼群等野兽啃的七零八落的躯体,身边也就这些东西。我那时饥寒交迫,就捡了卖了。你若是能证明这东西是你的,尽管拿了证据来,我归还所卖银两便是。”
祁洛宸眼神锐利的直射瞿明月,“那她尸身在什么地方?”
听祁洛宸从出现到如今所说的这些话,瞿明月一直觉得这人对连玉容是没有爱的,却又不知此刻又为何这般执念她的死活了。这一句话问的,好像要将说连玉容已死的瞿明月,剥皮拆骨。
“我说了,被野狗吃了,我连埋都埋不起来。你要是想看看,就从往西北方向走三天,那里有个崖。”但瞿明月也不是被吓大的,面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被质疑的愤怒。
“堡主,应是二夫人车马队伍被劫的那处往北行四十里的青山崖。”
瞿明月并不知道那个崖的名字,所以说完大致地址就沉默了。那递画的侍卫思索一番,便说出了地理名称。
然而,祁洛宸却还只是望着瞿明月,似乎非得以瞪视让瞿明月承认自己说了假话一般。
就连瞿明月都疑了,难道她想错了,祁洛宸情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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