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霸王别姬上

灯光暗去，帷幕拉开，幕前曲响起。

满座寂然，无喧者。

戏，唱起来了。

“运筹帷幄，掌兵符…”

一声戏腔响起，指引着所有人进了楚汉相争之时，听汉军商讨李左车诈降西楚，看项羽刚愎自用起兵伐汉。

这场戏多是老戏骨，戏腔自然浑厚而得体，可这些曾经的让人拍手叫绝的本事，如今却都叫人腻味了去。虽说霸王是最近小有名气的李耳烛饰演，但只能算做中规中矩，没有太多可圈可点的地方。环顾四周，不难发现周围的人脸上多是乏味。

戏班长提气呼出，平息复杂的心情。眼睛紧紧盯着台上，毕竟，下一幕才是关键。

幕布拉开。

“虞姬”缓缓从台侧走出，面容还是往时虞姬的面容，只是步态间袅袅娜娜又不失英气，有却不限于女子的轻逸姗姗。

看客间顿时一片呢喃细语，入耳听来多为夸赞之声，虞姬随项羽征战四方，跳得一曲剑舞，虽说为妾妃，必然不会只是小女子的姿态，而应添些英气，不然也不会有自刎垓下之举。

着心细处，这戏便演活了一半。着心旁的戏班不注意的，这戏也就胜了一半。

其中也不乏贬低之声，左不过是细心无用，戏好坏又不是全由细节看来，还不知唱功如何，捧的太高仔细摔得更疼。

台下人还未来得及争辩，“虞姬”在台上张口唱起。

“明灭蟾光，金风里鼓角凄凉。忆自从征入沙场，不知历尽几星霜，何年得遂还乡愿…”

唱戏之人气息浑厚，唱歌之人忧之哀之。

“虞姬”眼中如含秋波，噙泪哀唱，声声凄切，未得孟姜女哭声，更胜孟姜女凄切。

一时之间人人伸颈侧目，无争辩声。

台上，虞姬歌毕，虞子期来访。得知大王不顾群臣劝阻，将带君直入九里山，且劝大王回心转意大任交与自己。

大王归来，虞姬细细剖之，直言利弊与陷阱，妾妃都看得出的陷阱，大王怎会看不出？不过是激将之法，引得大王不得不去罢了。

项羽不知如何驳回虞姬，只得甩袖大叹：“纵然战死沙场，又有何惜！”

虞姬惊得杏眼圆睁，续而叹息。她如何不知大王秉性刚强，不纳忠言。她不过一介不得干政的妾妃，如何劝得？虞姬心中百转千回，大王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不若饮酒一杯，祝大王旗开得胜。

台下人都看的痴了，往日里喧闹的垂幕之时，如今却针落可闻。不知是心神真随虞姬大王直入九里山，还是不舍得扰这时心绪，回味虞姬与大王的毅然决然。

九里山前风云骤。

楚军出兵直入九里山，中韩信诱兵之计，陷入十面埋伏，项羽虽骁勇善战，枪挑汉营数名上将，却双拳难敌四手。汉军人马如潮去，最终得周光拼死接应，未被围剿山中，但八千子弟兵皆被困于垓下。

虞姬坐帐中，心中不得宁。

“自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的众百姓困苦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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