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道在何处

“什...什么味道？”白笙箫还未睁开眼就被一股扑鼻的味道吸引住。

莫不成老爷子又抓了竹鹧鸪开荤？如此甚好啊，但就是这味道怎么不像啊，莫不是多放了辣子？不然怎的如此浓烈？等等...我的身子怎的这般热？

心中不由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到事情愈发不对劲后，白笙箫猛地睁开眼，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溅起一滩水花。才发觉自己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水缸之中，赤裸着全身，而此时水已经烧到沸腾，咕咚咕咚的叫了起来，定睛一看自己的皮肤也红的跟个猪蹄似的，莫名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但是比之滚烫的刺痛感，还是自己先前被老爷子使出的霸道刀气破开的伤口痛感来得更刺激。

“啊啊啊啊啊！！”白笙箫大喊道，下意识地就想捂住伤口。

“鬼喊什么？”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只见老者拿着簸箕推门而入。

簸箕上盛着五花八门的草药，再看看水缸上漂浮的药渣，还有时而皮肤感受到的异物感，白笙箫咽了一口唾沫：“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明知故问。”老者白了对方一眼，不屑的说着，同时往水缸里送药草，

麻黄、桂枝、细辛、羌活、独活、苍术、樟脑、丹参、杜仲、附子，这都是哪来的啊？

这些药物所用大多具有行气活血、开发腠理、清热解毒、利水消肿、活血化瘀等效，而且芳香辛散，气味浓烈，具有" 通经走络，开窍透骨，开结行滞“的作用，所以这也解释了刚才白笙箫闻到的那股不对劲的味道。

虽然了解这些药草的功效，但是面对着这密密麻麻的药渣，还是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我说小子，你未免也太不经揍了吧，连我一刀都扛不住，你这副躯体可真是弱的可怜啊。“

天杀的，听听是人话吗？有本事你真和洛景煜去比啊！

看了老者那一刀后，虽然没见识过枪仙洛景煜的风采，但觉得老者或许真的和他有得一拼。

白笙箫强忍内心的不爽，一脸和煦地说道：“前辈实力深不可测，刀法更是登峰造极，晚辈自愧不如，不过前辈，您不如把我放出去，这点伤还不至于您如此大费周折的。”

“行了小子，你就别跟我在这客套了，我问你，你在皇宫都吃了什么？”老者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便当作没听到一般。

“啊？前辈怎么突然这么问？”

“刚才我拖你回来的时候，顺便探查了一下你的经脉，发现你体内有一股浑厚的能量，如若不是我的刀破开了你的身体，让它产生逸散，被我察觉到了，恐怕它会一直积蓄在你体内不被人察觉，等到哪天这股能量再也压制不住的时候，就是你爆体而亡之时，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现在先通过药浴把你的伤养好伤先，至于你体内的能量，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看样子只能借助点外物助你吸收了。”

原来是用拖的吗？老爷子你可真行啊！

”宫廷内饮食都有明文规定，不过确实多采用了一些天才地宝来增强体魄、增强功力的。“

”不应该啊，哪怕皇宫御膳食用的是再怎么好的天才地宝，也不会如此的啊。你再仔细想想，或者你有没有吃过什么丹药？“

“丹药么？这么一说...好像每次练功修炼完之后，我都有服用过他给过的小药丸，白色的，说是能固本培元、促进疗伤，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吃了。”这里的他，自然是指的白思尧，二者之间的关系还是显得那么生分。

”那应该是没错了，以白小子的出手程度，也只能是那玩意了，只不过没想到白小子这么舍得，给你喂这种千金难换的东西。”老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千金难换？”

“傻小子，白思尧那小子给你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丹药，而是天启丹。”

“天启丹？为何物？”

“天启丹...天启丹...哎，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这玩意对增长内力，对打通奇经八脉很有帮助就对了，普通人服食一粒便可立马有了准一品水准...“说到这，老者停顿了一下，然后思索了片刻，疑惑地说道：“但也不应该啊，普通人一生也就只能服食一粒，哪怕像我这种境界能一年服食一次都算是勉强了，仅凭你这副身躯不应该啊...”

“那个...为什么有限制说明啊...“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小小的一颗药丸，说的好听呢，他能让你一步登天，是仙丹，说不好听呢，它是毒药，能让你暴毙身亡；因为他其中蕴含的能量过于巨大，常人能够服食一粒就已是祖宗显灵了，毕竟身体素质差的话就会因承受不住强大的药力爆体而亡，怎么，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拿来当糖豆吃了？“

”因为我几乎每晚都会偷偷修炼，受的伤也挺多的，以至于我服用的量...好像也比较多...来着。“

”你还真是啊！也就是说你几乎每天都吃？“

白笙箫有些尴尬道：”嗯...“

”还没事！？“ 老者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像确实如此...“白笙箫有些兜不住，想将自己整个头埋进药汤中。

老者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笙箫，如遭晴天霹雳一般，这还是白笙箫第一次见到他这副面孔：“臭小子！你知道你吃的都是什么吗！钱啊！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全被你吃了！你当真要气死我了啊！”

”也没人和我说这事啊...“白笙箫有些欲哭无泪，但也只能赔笑道。

然后他就看着老者又往缸内加了不少的药物，还添多了一把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了一些。

“烧死你算了。”然后任凭白笙箫怎么叫喊，老者头也不回地走出门，随后重重的关上了木门。

”啊啊啊！！“白笙箫的叫喊声穿透了房屋，在这恬静的竹林里回荡着，而老者则在门外嗤笑，看上去十分饥渴。

终于找到了！

——

几日后，竹林里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只见白笙箫身着一袭麻布衣，如若不是那一身洗脱不掉的谦谦公子气质，简直就和寻常百姓无异了。此刻的他为了枪法的已有所进步，一遍又一遍地对着虚无的对手进行攻击，即便是坚韧的竹子也因为承受不住二断折而在他的旁边已经堆立起横七竖八断折的竹节...

“从今开始，每天练习扎、刺、拦、拿、扑、点、拨各四千次，太笨了，漂亮招式谁都会，但是光想着练好招式是没有用的，要从最基本的基础功开始练起，没练完别想吃饭，还有，每天去后边竹林里抓一只竹鹧鸪，抓不到你也别想吃了。”

如今他身上的伤虽然还没完全痊愈，但是却已经可以行功运气了，就连老者也是不由感叹，这么短时间，伤势就恢复了大半，也是惊叹白笙箫的自愈能力异于常人，不过这也让他彻底放下心来，开始认真指导白笙箫。

对此，白笙箫没有任何反驳，这段时间，他遇到了太多强者，从一开始的未央事变中看到的那几道如神祗般恐怖的身影，如今的人皇白思尧、中途遇到的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魔法师莱茵，隐世独立的老者以及那个突然出现在意识空间里面，自称‘梦魇’的家伙。

一切的一切，都远超白笙箫所能企及。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他还要去寻找小妹的下落，征途不单单只是眼前的西蜀，而是乃至七国，未来还有怎么样的危险，又有多少比他还要强的人？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啊，这些强者都太耀眼了，已经遮蔽了他原本的光芒。

我...能做什么？我又能到什么？

”断了！“老者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这时候白笙箫才回过神，发现手上的竹节不知什么时候又断了，只好从旁边又拿起一根完好的继续练。

”小子，心神不定，小心走火入魔哦。“

”老爷子，你说，我该怎么样才能追上他们的步伐？“

老者先是一愣，难得地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好高骛远，你口中的他们是当今的绝艳之才，但也只是当今，未来是怎么样的？又会有多少冉冉升起的明星？这些都没人预料得了，你又怎知这其中会不会有你，说到底，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属于年轻人的，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大道去寻，你没有必要一定要去成为谁，取代谁，做好自己就已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了。”

“但这不就和我之前说的背道相驰了吗？”

“不一样，你那是目标，我说的只是态度，有目标就会有动力，这是很好的。所有人，包括我，或许都太急了，都急于去做好某些事，而忘却初衷，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不一样，你的出发点就已经超过了许多人，但同时，你的目标也就相对的要比其他人更高，你很幸运，即便你一事无成，白小子都会帮你打点好一切，这样你就可以也有权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成为的人。”

”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努力，我...有点迷茫。“白笙箫迷惘了，低头看着竹节。

”道有千万条，但道，在何处？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别人帮不了你的。“

”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皆可为道，你所见、所闻，所知皆可为道，但那不代表它们就是属于、适合你的道，你的道...“老者看了一眼白笙箫，有些迟疑，随后罢了罢手：”算了，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想来你也听不懂，我也懒得多讲，倒不如，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你自己去寻找问题的答案吧。“

“我的道..在何处？”

“练完了别忘记我的竹鹧鸪。”老者说完便转身回屋。

只剩的白笙箫一人呆在远处，一直呢喃着道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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