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个月,两人日日呆在一起,有了栀子的帮助,墨栖寒的妖力突飞猛进,只是不知为何,越到后来便越难有进益。为着这事,栀子那几日愁眉不展,她想将自己身上的妖力还给墨栖寒,可墨栖寒却迟迟不肯答应。
他知道那样是最快的方法,可每每栀子提起要将妖力还他,他眼前便浮现出月鸣娘的死状,她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人瘫坐在竹椅上,脖子被生生割开,血肉翻出,头恹恹地垂在一旁。那副画面,墨栖寒永世都忘不了。栀子也是人类,只要随他回去,便日日面临着危险。他不可能随时守在她身边,让栀子自己强大,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所幸,后来墨栖寒想到了别的办法,他去往密林,吸收林木生命精气,致使附近几个城市的山林枯死了大半,这才突破了瓶颈。
九月份的乌鲁木齐,天气已有些转凉,一入夜,带着凉意的风便顺着街道,擦过树梢。道路两旁的大叶榆郁郁葱葱,随风摇晃着枝叉,散着它本不该有的清香。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的,也不知是何时开的。道路旁成排的大叶榆,公园里挺拔的白杨树,果园里整齐排列的枣树,整个城市的树木,都在那一晚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暗香浮动,清丽恬静,那花朵柔柔婉婉,别在枝头,似不想引人注目,却又偏偏惹了所有人的眼。晚归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赞着这奇景。
墨栖寒站在阳台,风擦着窗子吹进来,吹过他的衣角,吹到客厅栀子的发梢。墨栖寒回过身,向栀子伸出手掌,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栀子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随他目光看去,目之所及,小巧的栀子花一朵朵绽放在枝头,在暗夜里,柔和地晃动着点点纯白。
“栀子。”墨栖寒望向窗外,手握得更紧了些,“随我回去,准备喜服!”
栀子目光落到他身上,墨栖寒的侧脸在月光下那样锋利妖冶。
“三日之后,将有血月。”墨栖寒缓缓扬起头,看向天上将圆的月亮,“虽无血月石,但我们借助血月邪气,一样可以穿行千年。”
墨栖寒的余光里,栀子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不知她在想什么。他转过头,目光落到栀子脸上。栀子迎着他的目光,淡淡笑着,心中竟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前那个她绞尽脑汁想要逃走的地方,日后就是她的家了,她也有家了。
栀子的笑没有消减,可眼里却渐渐生出水雾,墨栖寒将她拥进怀里,深深吻着,唇齿纠缠,栀子被他抱起,托到腰上。灯光与月光各自参半,洒在两人身上。
满城的栀子花在天明前消失了,短短一夜,已是惊艳了所有人。两天后,白杨枝头别满栀子花的视频仍热度不减。苏州一个老旧小区里,电视机正播放着不温不火的电视剧。声音灌满屋子,与厨房的水声掺杂混合,可整个房子却仍显得那样安静孤寂。
房子里住着一对夫妻,也只是住着一对夫妻。他们唯一的女儿在十年前被人绑架,赎金掏空了家底,人却没能回来。墙上女儿的照片在几年前被收进了箱子,所有人都告诉他们,她回不来了。
门铃声响起,沙发上正在看着书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放下书,摘掉眼镜,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对折的A4纸被端端正正放在地上。
男人捡起纸张,关上门。厨房传来询问“谁啊?”
女人手里的碗已被放到沥水架上,可客厅里的人却迟迟不见答话。
“谁来了?”女人走出厨房,却见自己的丈夫紧攥着一张纸,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他双目忍泪忍得红透了眼底,手里纸张已被捏皱。女人凑过身看去,那上面是几行小巧娟秀的字。
“爸爸,妈妈!
这十年我过得很好,无疾无灾,无苦无难。
我有了爱的人,要去嫁他。日后路途遥遥,许再难看望你们。
在此拜别。”
女人掩住嘴巴,泪水在大脑空白时便已滴落下来。她还活着,他们的女儿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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