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淋头

巳御的宅子果然如墨栖寒所说，外面是寒冬，里面却春意正浓。两人进了正堂，褪去了斗篷。栀子身着水色衣裙，婷婷袅袅，美得不可方物。墨栖寒一路都在默默望着她，她今日梳的发髻美极了。

巳御听闻栀子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赶去了正堂。他一见墨栖寒便没了好脸色，将栀子拉到了他身边。

“栀子，炎山生…他对你可还好？”巳御是不知道那些事的。

栀子犹豫着点了点头：“巳小叔，让你记挂了。”

两人说完这些便再无话了，倒是墨栖寒叫了巳御一声。

“巳御，我有话与你说。”

墨栖寒这一声“巳御”，着实将他惊出一身冷汗，他甚少这样认真地叫他名字。巳御回过头仔细看去，墨栖寒像是有些不对。

他低头对栀子说道：“栀子，我宅后的玉兰开得正好，你先过去，我随后去找你。”

栀子点点头，临走却看了墨栖寒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厌恶与恨意。

巳御打墨栖寒身旁走过，命令道：“有话稍后再说，进来，我给你治伤！”

墨栖寒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可这伤治着治着，却愈发叫巳御觉得不对劲。墨栖寒体内仿佛有所亏空，巳御的妖力虽能在他体内运转，可他自己却使不上多少力气，全凭巳御为他逼出伤口里的寒毒。

“幸好你今日来了，若是再晚些时日，寒毒顺着伤口侵入肺腑，只怕再也清除不了了。”巳御说着站起了身，给这老狐狸清个毒差点没把他累死，合该两个人一同出力的活，全叫他一人干了。

“我问你，你体内亏损的妖力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被哪个女妖哄骗走了吧？”

墨栖寒大笑两声，躺倒在了床上：“我没有被女妖哄骗，倒是被个女人勾了魂去了。”墨栖寒的语气突然变了：“巳御，栀子不是我女儿，是云冽抓错了人。”

墨栖寒说着，眼前闪过当时的画面，栀子静静站在那，就那样直直盯着他，打量着他，她努力保持镇定，眼里却又带着些好奇。

巳御愣了一下，不是他的女儿，难怪，他要用栀子做交易。可巳御随即又想起初见栀子时，墨栖寒为她讨花。栀子走的那日，墨栖寒眼里的怅然。

“你说的女人，莫不是…”巳御停住了，语气紧接着变了，“墨栖寒，你竟然把自己的女人送了人，这种下三滥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巳御还想接着再骂，却被墨栖寒打断了。

“我已悔了，栀子走的那日，我心如刀绞，恨不能杀了自己。她还…”墨栖寒长叹一声，“还怀着我的孩子。”

“她想杀炎山生，可我知道，她不是想让炎山生死，是为了自己寻死。”

“炎山生踹到了她的腰腹，孩子没了。我去接她的时候，她满身是伤。醒后那般惊惧，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炎山生要她留在那为奴为婢，我用了三百年的修为才换了她回来。”

“我心中知道，若是炎山生还嫌不够，五百年、七百年、九百年，我都愿意为她舍下的。”

巳御冷笑一声：“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方才栀子看你那一眼，我不是没看见，你觉得她还能原谅你吗？”

“错你已犯了，还不如放了栀子走，我去镇上给她寻个知书达礼的富裕人家，让她余生安乐无忧。若是没有合心的，跟个农夫，也比跟着你好。”

墨栖寒猛地从床上坐起，语气狠厉：“她嫁谁，我杀谁！”

巳御冷哼一声，出了门去。如此执迷不悟，何必再与他争执。他来到花田边，远远看着栀子，这么好的姑娘，怎就遇上了墨栖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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