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应允婚事

李湘云靠着萧慕华在朝堂之上的计谋逃过了一劫，她筹谋了这么多，不惜牺牲了李悦这样的一枚好棋子，终于换来了萧慕华和萧慕倾反目。她半生的筹谋都抵不过李悦的死，不论萧慕华究竟为何与萧慕倾反目，但最终的结果就是萧慕华终于一改往日的软弱无能，他终于有了去争抢的动力。

萧慕华的第一战大获全胜，他赢得了全面的胜利，也赢到了很多大臣的青睐，也为自己赢了一条命。李湘云纵然被困蔷薇宫宫，但她心中也是高兴。

北萧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些事情也出现了太多意料之外的变化。梁嘉知道这一战输了，日后很难在找到机会清君侧，唯一肯说出真相的人已经死在了萧慕华的剑下，他开始忧愁。

萧慕倾知道此刻的孙礼和梁嘉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她纵然心中也有些情绪，但他还是调整自己心中的情绪去安慰着孙礼和梁嘉。

孙礼也因此彻底拜入了萧慕倾门下，孙礼看在自己女儿的面上，加上自己膝下无子，他不能让孙家后继无人，所以他收留了梁嘉。梁嘉住进了孙府，他代替孙羽照顾二老，成为了孙礼不用言明的孙家继承人。

此时的胡牧云也一路风尘仆仆的抵达了西胡，他带着北萧的使臣进入了西胡的皇宫，他回到宫中第一件事情便是洗了个热水澡，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

吃饱喝醉的他带着北萧的使臣一同面见了自己的父皇，西胡皇帝看着自己仅剩的儿子归来，他心中欢喜不已。

他将自己早就写好的旨意拿了出来，昭告天下册封胡牧云为西胡的太子。胡牧云也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西胡的太子，只是因为他这次回来的时间有限，根本来不及举办册封太子的仪式。

西胡皇帝知道胡牧云回来的意思，他也知道身后的北萧使臣代表了什么，对于北萧皇帝提出的条件，西胡皇帝很动心。

眼下的西胡确实不适合在经历一场大战，可西胡皇帝害怕北萧皇帝言而无信，虽然此刻为表诚意，册封萧慕倾为太上公主，许可她能够同太子共争帝位。可萧慕倾毕竟是女子，她若称帝必定有无数流言蜚语，这些流言蜚语说不定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西胡皇帝没有立刻答应北萧使臣，他安排宫人为使臣安排了住处，他带着胡牧云前往上书房，他想听听胡牧云的想法。

“牧云，你是真的动心了还是因为她是萧慕倾？”

“父皇，儿臣是喜欢她，只是喜欢她这个人。”

“北萧皇帝给出的条件朕很心动，但朕不相信一个弑父杀兄的人会把北萧交给萧慕倾。”

“不论萧慕倾未来是否能够成为北萧的主人，儿臣对她依旧心意已决。儿臣在乎的从不是权势，儿臣在乎的只有她萧慕倾，她若安好我便无欲无求。”

“从前的你身上充满了锋芒，可如今你却甘愿为了一个女子，隐瞒锋芒，无欲无求。她萧慕倾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留恋？”

“在北萧的这一年里，我和她朝夕相处，我看着她高兴，看着她伤心，看着她为了守住心中的大义，不改初心，哪怕世人都觉得她萧慕倾不行，她也从未放弃过心中的大义。这就是我喜欢上萧慕倾，她有天下女子没有的胸怀，有无人能及的才智。”

“若萧慕倾不是北萧的公主，她如今和普通女子也没任何区别，说到底你喜欢的还是公主萧慕倾。”

“我相信她就算是寻常女子，她也会与众不同。”

“你的哥哥为了心中的爱舍弃了西胡的一切，包括他至高无上的权力，朕膝下只有你和牧融两个儿子，朕不希望你也因心中所爱放弃西胡，放弃朕。”

“儿臣可以不要这些太子的身份，但儿臣不能没有萧慕倾，她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是儿臣这一生都不愿辜负的人。”

“朕没想到朕这样都人竟然生出了两个痴情种，肯为心中的这份爱舍弃天下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的权势。”

“哥哥只是遇到了一个值得放弃一切，也不愿辜负的女子，儿臣也是如此，我宁负天下也不愿负萧慕倾。”

“你宁负天下也不愿负萧慕倾，可萧慕倾却不是宁负天下也不负你的女子。她心中有太多牵挂，又太多想要去守护的人。”

“我从未想过让她为了我去负她用命守护的天下百姓，我只会是她的盔甲和利剑，绝不是她的软肋。我愿为她穿上盔甲，那怕我手无缚鸡之力，我也愿拿起利剑为她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我最薄情寡欲的牧云也成为了痴情种。”

“父皇，儿臣真的不能没有她。”

“朕这一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如何问鼎天下，可最后不过是游园惊梦，一场空。罢了，罢了，朕也不想再因此失去最后一个儿子，朕老了，朕无力在去争夺这天下。”

人到中年的西胡皇帝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为了不在失去自己最后一个儿子，选择放下了一生的执念。西胡皇帝知道自己从前因为太过宠溺胡牧融所以对胡牧云心有愧，这些年来他也想过补偿胡牧云，可自己和胡牧云之间的关系如陌生人一般。

“朕答应了你和萧慕倾的婚事，这也算是朕补偿你从前受的苦难，希望你别再怨恨朕。朕现在不是西胡的皇帝，只是一个年迈想寻求儿子原谅的父亲。”

“儿臣谢父皇成全。”

西胡皇帝从前固然有诸多不对，但此刻他却愿意放下身段承认过往的错误，用一个父亲的口吻请求儿子的原谅，这是北萧皇帝永远都做不到的。北萧皇帝心中只有自己和皇权，在他心中任何人也比不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纵然他从前真的爱过苏妍，可他最终爱的只有自己。

他对萧慕倾和萧慕华表现出的父爱都参杂了利益，他在权势中彻底迷失了自己，一路走来他失去了最爱他的苏妍和李湘云，失去了子女的心。

“我会告诉北萧使臣，朕答应你和萧慕倾的婚事绝非是因为北萧皇帝开出的条件，若北萧成为天下的主人，西胡愿俯首称臣，寻求一片安宁。朕也会以太子妃之礼求娶萧慕倾，以西胡五座城池为聘礼，给萧慕倾最大的体面和风光。”

“五座城池？”

“只要你喜欢她萧慕倾就配得上朕割舍的五座城池，朕只希望你和萧慕倾日后能够幸福。这五座城池是朕送给萧慕倾的，而非北萧，这五座城池是告诉天下人西胡对萧慕倾的看重，谁敢和萧慕倾为难便是和西胡为难。”

“儿臣代替慕倾谢父皇恩赐。”

“告诉萧慕倾，朕和她对恩怨一笔勾销，日后她就是朕的儿媳，朕对她会如亲生女儿一般。”

“儿臣一定告诉慕倾。”

“你母妃在宫中眼巴巴的等你去向他请安，今夜朕就不打扰你们母子相聚了。”

胡牧云离开上书房后，便兴奋的赶往自己母妃的宫殿，胡牧云一路小跑着，他来到自己母妃宫门口时看到了自己母妃瞪大眼睛遥望远方的样子。

他瞬间红了眼睛，如小孩子一般奔向自己母妃的怀抱，在她的怀里撒着娇。

“母妃，儿臣回来了。”

“一年多不见，我儿消瘦了许多。”

“岚妃娘娘，饭菜已经备好了，还请娘娘和太子殿下一同用膳。”岚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从一旁走来汇报着。

胡牧云的母妃梓岚来着胡牧云走进了屋子里，这个时节的西胡吹着刺骨的寒风，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冬天。梓岚然后人在屋子里点燃了火炉，给胡牧云取暖，胡牧云坐在一旁不停的吃着自己母妃夹给自己的菜。

许久未曾吃过西胡饭菜的胡牧云吃的格外香甜，梓岚坐在一旁看着心中也倍感欣慰。

“听闻你向你父皇提出了你的婚事？”

“嗯，儿臣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心中所爱的她一个体面。”

“你去北萧不过一年多，就有了心爱的女子？”

“我知道母妃在想什么，可儿臣真的喜欢她，在她面前儿臣可以全然做自己，他了解儿臣的同时也理解儿臣的过往。”

“你当真能够放下你从前不择手段追求的权势？”

“遇到她时我想要的只有你，若无她相伴终生，天下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愿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一切，守护她这个人。”

“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子能够让我儿放下心中黑暗，奔向光明之处。”

“父皇已经应允了我和她的婚事哦，我就带着父皇的诚意回到北萧，求娶北萧皇帝的掌上明珠。若她愿意我便带着她回到西胡，若她不愿我就陪着她在北萧。”

“如今这世道能够遇到彼此深爱的人实属不易，希望你能够坚守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别辜负她。”

“儿臣此生都不会辜负她。”

“我的牧云长大了，母妃因为身份低贱所以没能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受到了太多伤害，如今我的牧云不仅能够放下过往的伤痛，释怀过往的一切，母妃感到很开心。母妃真的很开心，我的小牧云要成亲了，日后母妃的小牧云就是大人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梓岚说着说着就笑着哭了，她留下了喜悦的泪水，她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幸福。胡牧云抱着自己的母妃温柔的安慰着，直到抚平了梓岚激动的心情。

梓岚吩咐自己身边的大宫女拿来了自己给未来儿媳准备的礼物，梓岚打开木盒后说道：“我知道她不缺珠宝首饰，但这九尾凤冠可不是普通的俗物，冠中这颗耀眼的红宝石价值连城，任你有万贯家财也难买。”

“母后从何处得来？”

“这是你姑姑当年交给我的，说是此冠在危难之际能够化险为夷，她希望日后若曹彬有任何不测，我能够拿此冠救他。”

“当年母后为何不曾拿出？”

“当年我带着凤冠赶到天牢想救曹彬时，他自尽了。”

“当年那样的结局对于师傅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这九尾凤冠是西胡世代传承的圣物，我现在把她赠予萧慕倾，希望这九尾凤冠真的能够让她遇难呈祥。”

“不知为何我总觉这凤冠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

“公主将这凤冠交给我时，我也曾觉得这凤冠处处透着古怪，所以我不曾佩戴过。”

“九尾凤冠是皇后才能佩戴，姑姑当年是公主，只有五尾，为何她手中会有九尾凤冠？”

“应该是你皇奶奶传给你姑姑的。”

“这些年皇后可曾向您抢过这九尾凤冠？”

“这是公主所赠，皇上也默许了公主的所作所为，所以皇后未曾向我索要过。”

“皇后如今还好吗？”

“不太好，你哥哥离开后她便生了一场大病，太医院所有太医救治了整整三日才救回了她的命，但她也伤到了根本，没几年寿命了。”

“明日我去看看她吧。”

“去吧，她毕竟是你哥哥的母亲，你的名义上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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