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起火后屋子果真没那么冷了,雀橘儿蜷缩着坐在千绎外袍上搓搓手,“大人,你脱了外袍不冷吗?”
千绎眯着眼拿着树枝旺了旺火堆,“不冷。”
“哪会不冷……”雀橘儿咕哝着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袍。
“你这是做什么?”千绎皱着眉,自己忍着冷脱了外袍给她垫,她倒还脱起衣服。
雀橘儿躺下把外袍盖在自己身上,留出一半,“大人,这可当被盖,我们一人一半。”
千绎缓了缓眉头,把手中的树枝也丢进火堆,“睡吧。”
“大人也来睡。”雀橘儿动动脚,这袍子长度刚好能盖住自己的脚丫。
千绎便也躺过去,盖了点雀橘儿的外袍,另一手枕在后脑勺。
雀橘儿挪得离千绎近些,朝着自己的手心哈了哈气,刚埋下头准备入睡,忽的又睁开眼,“大人,这外袍是不是不够盖上你的脚?”
“不用担心我,你安心睡便好。”千绎闭上眼不再理会。
雀橘儿不悦地嘟了嘟嘴,“还不是怕你得风寒。”
千绎睫毛微微动了动,斜眼瞥见身边人又不高兴了,便侧过身子搂住她的腰,又把她的脑袋挪到自己胸口,“这样我便不冷了。”
雀橘儿睁大着眼睛抿了抿嘴,半晌乐呵呵地也抱住千绎,“大人?”
“嗯?”
“晚安。”
“睡吧。”
“……大人也跟我说晚安。”
无奈轻叹道,“晚安。”
……
天蒙蒙亮千绎便就睁开眼,欲起身可察觉到腰间的手便又躺下,侧头看着雀橘儿,只觉着在这破旧简陋的地儿更衬的她明艳动人。转而又想起那些宫里的事,不禁微微皱起眉。
雀橘儿一睁开眼便见着千绎闭着眼皱着眉,伸手想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却被千绎一把抓住,吻上了唇。
“大、大人……”雀橘儿嘴被堵着含糊不清道。
千绎微微松开,“唇怎么如此凉?”
“啊?”雀橘儿用指腹抚了抚,“凉吗?”
千绎下一刻便又吻上她,等吻够了才松开,“这便暖了。”
雀橘儿脸红得发烫,拿起外袍就往头上蒙,闷声道,“又占我便宜。”
千绎不以为然地坐起身,“自己的夫人,怎么能叫占便宜?”
两人缓缓顺着原路返回,待回到雀府,太阳已升起在半空。
“夫人千大人!”洛玉昨夜可担心坏了,早早地便在府外等着。
雀橘儿跑过去抱住洛玉,“叫你担心了。”接着拍了拍洛玉的背。
“夫人和千大人能安全回来便好。”说着对着千绎福了福身。
千绎微微颔首,和雀橘儿一前一后进了屋。
过了几日千绎又传了封密信给窦妲妤,连着已有三封,窦妲妤心中盘算着,皇上也是时候怀疑了。
这日窦妲妤便又独自去了坤宁宫,这张娡自从那日后对窦妲妤的态度大有转变,叫旁的嫔妃都啧啧称奇,明和这窦妲妤是敌人,怎么忽的便如此要好。
过了半个时辰后,张娡心满意足地送走窦妲妤,拉过角落里躲着的宫女,“刚那窦贵妃说的话可都记下了?”
宫女点点头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黑字,张娡笑得欢,赶紧把这纸藏进兜便急着去面见苏衡。
这苏衡看这张娡又来了自己的乾清宫,“皇后莫不是又有好计策了?”
张娡故作谦虚地笑,“皇上,臣妾也只不过是不想你日日忧心。”
苏衡笑了笑,接过那纸细细看着,忽的点点头。张娡想着定是这计策叫苏衡满意了,便心里乐开了花。
谁知苏衡冷哼一声,“皇后,朕倒是没觉察你与这底下朝廷官员走得近。”
张娡迷迷糊糊地不知晓苏衡的意思,“皇上,臣妾何时跟朝廷官员走得近了?”
苏衡放下纸,神色微微变化着,“若不是你向朝廷官员打听,你怎知朕派了锦衣卫南下暗查倭寇之事?”
张娡怔了怔,拿起纸一看,确有锦衣卫暗查倭寇一事,“皇上……这事是臣妾偶然听说的……”
“偶然听说?”苏衡狐疑地眯起眼,心下隐隐觉着不对劲。这自己派锦衣卫南下之事就只有千绎或丞相知道,千绎是指挥使,素来不在宫中,这张娡是如何得知?
“是啊。”张娡故作自然地说道。
苏衡眼神随即缓了缓,“这宫里确人多口杂,皇后听到点风声也是正常。”
张娡自以为瞒过了皇上,回坤宁宫的路上别提有多美滋滋了。
可她不知的是,苏衡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逐渐变冷。“你说这皇后平时与哪个大臣走得近?”
一旁的太监听了这话直愣愣跪下,“皇上!这事奴才不敢妄言!”
苏衡皱了皱眉,“朕叫你说你便说!”
“这……”太监满目惊容,“皇上这实在为难奴才……”
“你若不说,朕现在就让千绎把你抓到诏狱受刑去!”苏衡把面前的纸揉成球往他面门一扔。
“饶命皇上!奴才说!这、这皇后素来与那李丞相交好……!”
“李常?”苏衡动了动手指,微微一愣,“朕……只怕是太信任他了。”
太监这才抬起眼,“皇上,您这话的意思……?”
苏衡白了眼他,“哼,照这么说便是这李常告诉皇后这些计策,故意帮她来讨好朕。”接着又起身,“这李常明有良策却不亲自献给朕,而是给皇后这甜头,你说这是为何?”
太监惶恐,忽的掌起自己的嘴,“奴才不该问!奴才不该问!”
苏衡一挥衣袖,“罢了!”自顾自走出殿,喃喃道,“自然是这李常和皇后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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