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34

鬼见犹怜：还有那个六指，好好的苍烟秋山不待，非得跑来这儿做什么？

鬼见犹怜：那个断臂，连个人都拦不住，要他何用？

鬼见犹怜：还有那个知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鬼见犹怜：还有…

他察觉到他眉间的不满，可心中的不平还是令他将那句话说了出口：

鬼见犹怜：涟漪姑娘。

鬼见犹怜：枉费公子的一番苦心，您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如此对您！

他再次抬眼，见他的眉头依旧紧锁，便认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住了嘴。

杨羡：你说，知漫他们会去哪呢？

一语让他大为诧异。

鬼见犹怜：啊？

鬼见犹怜：她自然是应该去找休乐了，在十里塘。

杨羡：我是说，离开了京都之后。

鬼见犹怜：谁知道她要去哪。

鬼见犹怜：再说了，走不走的掉都还是个难题呢，那泪拎花肯放她走嘛。

鬼见犹怜：公子问这做什么？

鬼见犹怜：难道您还舍不得她走？

他没有答话，默默朝着涟漪的住处走去。

鬼见犹怜跟在他身后。

门开，她一袭白衣，正卧在榻上，一只细嫩的手停滞在半空，似在寻找什么。

隔着屏风，他冷冷一句：

杨羡：你走吧。

涟漪：公子是在说我？

她漫不经心答到。

杨羡：是。

涟漪：公子既然替我赎了身，又要让我到哪里去呢。

他恍然看见她忧伤的面容。

眼角滑落的泪。

杨羡：去哪里都好。

他说完后便转身吩咐鬼见犹怜：

杨羡：让拾诚送她走。

鬼见犹怜：是。

她猛然坐起，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只有鬼见犹怜起身跟着离开的痕迹。

她半笑不笑，眼中黯然无光。

……

拾诚在攀月楼中抚琴多年，与她算得上是旧交，只是那个时候，他不叫拾诚，叫江枫。

马车中传来她的声音，极小极弱。

涟漪：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涟漪：其实我一直想要的都很简单。

涟漪：我只是想要他停手而已。

他一言未发，继续驾着马。

许久，她又开了口：

涟漪：你要送我去哪？

拾诚：你想去哪。

涟漪：不管是哪里，你都会送我去吗？

拾诚：我尽力。

涟漪：人间最美的地方，是哪里？

他迟钝。

细细想了好久，他才淡然答到：

拾诚：山月炊棠。

涟漪：山月炊棠不属于人间。

涟漪：我又不修仙，去那儿干嘛。

拾诚：那不如我送你去葬花墟吧。

涟漪：你与他是怎么认识的？

她的话语让他诧异。

迟疑了好久，他才冷冷开口：

拾诚：他于我有恩。

拾诚：他让我永远也不要骗他，永远以诚相待。

拾诚：便给了我拾诚这个名字。

涟漪：所以，江枫是你本名。

拾诚：是。

涟漪：你若是真为他好，就不要再帮他做任何错事。

拾诚：他从未做错什么。

拾诚：至少在我看来是。

拾诚：你不懂他，便认为他是错了。

他听见身后的浅浅冷笑，以及一声轻飘飘的：

涟漪：原来是这样。

之后，她便没有再说什么。

过不了多久，他便听见她的抽泣声。

那么小心翼翼。

却还是不小心将悲伤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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