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换人质

“现在，我应该如何尊称您呢？”赤松德赞道。

沈珍珠笑道：“您是金城公主之子，而我与金城公主同辈——”顿了顿道：“吐蕃王应当知道了罢？”

赤松德赞哈哈大笑。

仆固怀恩道：“吐蕃王总不能拘着小辈的礼不是？前吐蕃王既然与沈易直认识，那就应该与皇后娘娘同辈。”

“若是如你这般，却是将亲辈放于何处？！”沈珍珠霍地起身，“本宫尊称你一声将军！仆固将军，若本宫没有记错，你，应该比适儿还小半辈。”

仆固怀恩倒是愣住了。

赤松德赞一收之前的笑，阴着脸道：“把沈安带上来！”

沈珍珠听到“沈安”心中如遭雷击，但只忍着面上不发作。

“姐姐！”沈安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好不容易见到姐姐心中自然欢喜。

沈珍珠呵斥道：“你们这是何意？！”

仆固怀恩笑道：“这是送给娘娘一份大礼啊。”挥了挥手，沈安没了桎梏，马上奔到姐姐怀里寻求帮助。

沈安现在也才没多大，况且心理受过创伤，很难独立起来。沈珍珠心疼他，也不愿意让他受苦，本想着交给严明和宋子视一起学武，奈何他执意不学，沈珍珠便将他安排住下了，却不曾想被仆固怀恩抓到了。

沈珍珠一边安慰弟弟，一边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赞普（吐蕃人对王的称呼）的儿子穆尼现在才方方足岁罢？王妃蔡邦萨现在也还身怀有孕呢。”

赤松德赞知道沈珍珠的厉害，闻言道：“那又如何？”

沈珍珠笑道：“相信吐蕃这个时候已经一片大乱了。他们的赞普和军队不在吐蕃，赞普的王妃儿子又都不见了——不知道是否会有阴险之人。”

“你把蔡邦萨和穆尼放到哪里去了？！”赤松德赞大吼。

仆固怀恩道：“娘娘，您可不要虚张声势——”

“本宫有必要虚张声势么？”沈珍珠不禁笑了，“本宫会将这个当做儿戏么！是你们先劫走了安儿，本是想着只劫走穆尼，但是看看王妃蔡邦萨有孕，怕穆尼没了作用，便一同劫了来。”

“大唐皇后果然是运筹帷幄，终是棋高一着了。”赤松德赞把沈安身上剩余的所有桎梏一一解开，“给我五日时间，这五日我定会好好待沈安，只要你们不要攻城。五日后，我以沈安换穆尼。”

“还希望吐蕃王善待长安百姓。”沈珍珠刚刚说完便大惊，“赞普莫非不要王妃了！”

赤松德赞道：“我们吐蕃，向来讲究一比一换。现在还不知蔡邦萨的孩子是男是女，而穆尼已经定了。因此，等我再找到筹码与皇后娘娘换。”

沈珍珠看他也算老实，心中也知道定是斗不过郭子仪的。但是沈安身陷敌手，她又不能轻举妄动。既然赤松德赞愿意以筹码来换，那便换就是了。

赤松德赞坐在椅子上沉思。仆固怀恩把沈珍珠从太极殿送出，道：“娘娘真是好生厉害。我却是不及也。”

沈珍珠笑道：“我自幼便是吴兴才女，嫁给陛下以后又身处波云诡谲的皇室政斗中，没那么些城府哪行？”

仆固怀恩被噎住，良久才道：“娘娘真是女中豪杰。”

“这倒是不敢当了。”沈珍珠看着天边落下的雨，心中有些惆怅，“从前我从来没有如今这般忧愁过。”

仆固怀恩撑起伞给沈珍珠挡雨，沈珍珠却一把推开：“本宫一向喜欢这美景。”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雨水雨水，是雨是水？”

仆固怀恩道：“娘娘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本宫哪里担得起。”自从李白死后沈珍珠从不会说自己诗才，然而这一日却是诗兴大发，缓缓吟出：“长安一雨富天下，长安一陷败天下。”接下来的诗，她却是再也接不上了。（其实是我写不出了，嘻嘻，别打我）

仆固怀恩一个粗人，只是觉得诗固然好，却总是逊色于音乐的，笑道：“未曾知道皇后娘娘诗才如此之高。”

“哪里。”沈珍珠道，“如今本宫也没有那么能作诗，这首诗倒是差了些许韵味。”

说完已经到了朱雀门，仆固怀恩目送她出去，内飞龙使把沈珍珠子衿送出了长安，到了陕州。

仆固怀恩知道自己对沈珍珠动心了，但是他只能把这个想法压下。

“她都有三个孩子了，你还想着她做甚么！”仆固怀恩低声骂着自己，心里却也明白和吐蕃攻破长安完全因为想要沈珍珠，但是他已经得不到了。迟到了便是迟到了。

五日时间不便在陕州长安来回，沈珍珠便在长安城外和郭子仪的属下长孙全绪还有他的军队会合扎营。李豫也把穆尼送来，准备交换沈安。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沈珍珠亲自带着穆尼来到长安城下。穆尼方才一岁，还不会走路，沈珍珠也没有厌恶，是亲自抱着穆尼的。

赤松德赞带着沈安走出。

沈珍珠把沈安换回来，然后长孙全绪带着军队下来把沈珍珠护送回后方。

长安城门关上以后，长孙全绪得了郭子仪命令便开始攻城。

沈珍珠骑上马在后面远远看着。这个位置，就是刀剑无眼也伤不了她。

而沈安勉强镇定下来，已经被带回陕州。

仗打到傍晚，长孙全绪先退出了。军队回到营地吃饭。长孙全绪刚想命令军队晚上去打，沈珍珠拦下道：“吐蕃见我们白天没能成功，必定认为晚上夜袭。我们便留在营地，等着吐蕃杀过来。”

长孙全绪点头：“娘娘说的是，卑职倒是不如娘娘了。”接着下去传递命令。

晚上吐蕃果然杀过来。长孙全绪先做了几个浮土陷阱，然后带着军队杀过去，杀的吐蕃大败而回，仆固怀恩身受重伤。赤松德赞不得已下了战书一个月以后再战，长孙全绪也同意了。

陕州。

“陛下，回鹘可汗到了。”

李豫大喜，连忙走出。

移地建笑道：“陛下现在落难，我便来增援！姐姐在前线必然不安全，明日我便去将她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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