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继风波

楚棠行了行礼道：“娘娘。”

“这才对。”独孤靖瑶故作慈爱的姐姐，把楚棠扶起。她打心眼里是不待见这个庶妹的，恨不得早早打发出去，省的生烦。

独孤靖瑶走到文瑾宫门口，又转了回去道：“还是先去太极殿。”

太极殿。

“坐下吧。”李豫批阅着奏疏，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楚棠被独孤靖瑶留在外面，不给任何偷偷取悦李豫的机会。（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取悦不了冬郎你这个妹妹怎么可能嘞？）

独孤靖瑶开门见山：“陛下，不出我所料，逸儿的父亲是彭王李仅吧？”

李豫顿了顿，李泌的奏疏差点给他毁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李豫声音已经十分不耐烦。

独孤靖瑶道：“猎户，当初看沈家的杨国忠的杀手——杨国忠要是知道怕也是不背这个名声。彭王殿下救下素瓷见.色.起.意，所以有了逸儿不是吗？”

李豫放下笔，缓缓吐出一口气：“五弟当年也才那么小……”

“不小了。”独孤靖瑶泯了一口茶，“那年陛下二十岁，赵王李係十九岁，齐王李倓十八岁，卫王李佖已经早薨，若是活着也该十几岁了。彭王再小，总已经知人事了。”

李豫见已经没有理由给弟弟分辩，只好承认道：“是的，他是姓李，五弟的儿子。”

独孤靖瑶笑道：“难道他这一辈子顶着一个陛下义子的名义，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很好么？”

“那你说怎么办。”

独孤靖瑶一字一句说：“若是我将他收为养子怎么样？”

李豫当即不同意：“他不是朕的孩子，而且素瓷也还在，你就没有必要去掺和人家。”

“那么，过继给李倓如何？”独孤靖瑶紧紧盯着李豫。

“难道让逸儿这么快乐的生活着不好么？”

“这不好！”独孤靖瑶道，“作为一个奴婢的孩子，有幸被陛下收为义子——这自然是何等尊荣，但是，陛下有想过会对您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么？有时候居安思危可是没有害处的。”

李豫看着独孤靖瑶，心已经松动了一些。

“彭王惧内，膝下仅有一个虽然还不错但是体弱多病的嫡子李镇，此刻若是公布逸儿的身世，陛下有想过彭王妃会怎么样么？”

彭王妃在朝堂的势力非常大，几乎可以与李豫势力对立。要不是当初李泌郭子仪李辅国程元振他们站在李豫那一边，张皇后又看中李係，说不定就是李仅继位了。

李豫攥拳，咬牙道：“你真的愿意收养他？”

独孤靖瑶笑道：“天子堵不住悠悠众口，大家都知道逸儿和陛下相像，然而逸儿他是彭王的骨肉。陛下既要保全自己的名声，又不能让逸儿的真实身世传出，只有一个办法。”

“替罪羊。”二人异口同声。

“这个替罪羊，不能是齐王，但是赵王可以。”

“二弟便算了，就当他是素瓷与猎户的儿子，等加冠以后过继给倓儿便是。”

独孤靖瑶见自己苦心说了这么多却是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当即有些愤懑。

“您可想过慕容林致的感受？”独孤靖瑶冷笑，“虽然他们和离了，虽然这是一个过继的世子，隔阂也会有的。”

“倓儿都不在了，谈何隔阂？”

独孤靖瑶突然笑道：“我倒是忘了告诉陛下，齐王啊，他没有死呢。”

“你说什么！”暴怒的李豫现在的一个眼神也会令人心胆俱裂，然而独孤靖瑶是不怕的：“齐王他没有死。”

李豫突然颓废下来，瘫坐在地。

“他被彭王救走，打算等您说服先帝的时候给先帝一个惊喜。哪想到先帝根本没有后悔，彭王认为齐王没有用了，便将他丢在了后山。齐王差点被老虎他们吃掉，幸好有一个人救走了。虽然齐王命保住了，但是他已经失忆。所以，现在替谁考虑，他都不得不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至于过继，那过继给谁？”独孤靖瑶又喝了一口茶。

李豫起身道：“倓儿在哪？”

独孤靖瑶把茶放回去：“那要看陛下的表现。”

“行！”李豫下定决心，“今后逸儿改名李迥，是你的儿子。”

独孤靖瑶满意地起身道：“他在回鹘长孙鄂那里。”然后走出。

楚棠跟着独孤靖瑶回去。

李豫马上修书一封，派人日夜兼程一定要交到李婼手中。信的内容就不用说了，是关于李倓的事。

宜春宫。

素瓷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留下儿子，只能乖乖把儿子交出。沈珍珠想把李迥留下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李豫亲口答应的事情。

不管李迥是怎样不想离开，都已经是徒劳无功。

方方走出宜春宫，独孤靖瑶顿了顿，留下一句话：“今后，一个月可以来看一次李迥。”说完走了出去。

素瓷如蒙大赦。

沈珍珠却是还在床上，对独孤靖瑶做的一切只能默默看着。李适升平发现李迥不见了也是无能为力。

文瑾宫。

“独孤娘娘，娘真的可以来看我吗？”李迥问。

“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你就可以见到素瓷。”独孤靖瑶转身看着李迥说，“可是你若是不听话帮倒忙，就不能见到素瓷了。”

李迥点了点头：“好。”

文瑾宫早已经收拾了偏殿，在里面放上家具和一些书啊刀枪什么的。李迥一进去就感觉非常闷，呼吸不过来。独孤靖瑶笑道：“这里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

李迥打量了一下，虽然布置的比在宜春宫要好太多了，但是他感觉在这里他不能释放天性。

天色已晚，独孤靖瑶便让李迥就寝。

李迥没有料错，在文瑾宫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独孤靖瑶一心希望他成才，很早便呵斥李迥起来。用过早膳以后便要好好读书，一点错也不许犯。李迥这个时候才不过五六岁，对这个很难理解，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压根也不敢反抗。

李适常常带着升平来看他，给他带来素瓷想带给他的一些东西。李迥这个年纪本应该无忧无虑，可是独孤靖瑶偏不让，导致李迥心里全都是怨恨，一旦爆发后果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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