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清风以北过南巷 南巷故人不知归

“你带朕来这御花园作甚？”

“皇上，你看，这可是江南最好的琴师所谱的曲子，这么好的曲子自然要有美景所辅佐，臣才能发挥出最佳的技艺啊！”

龙伯时拉着龙九凌来到御花园，非要为他抚琴，称这是他游历到江南水乡获得的绝世琴谱，必须有美景相衬。龙九凌知他这八哥惯会享受，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随他便是了。

一曲弹罢，龙伯时闪着双眸问道：“如何？”

“呃……好。”龙九凌不知如何夸赞，只能生硬的挤出这一个字。

树林里侧突然传来几个小宫女谈话的声音：“你说这姑姑怪不怪，成日就知道唱歌，每日浣衣局的事物还不繁重吗，居然还有这心情。”

“哎呀，你新来的不知道，这姑姑曾经是在圣宸宫伺候的，皇上颇为器重，对她的宠爱甚至比……”突然压低声音：“比贵妃娘娘还多呢，我听说，皇上还有意封她为皇后呢。”

另一个小宫女咯咯笑起：“又胡说，皇上怎么会让一个宫女做皇后？再者说，如果她真像你说的这般受皇上宠爱，又怎会来咱们浣衣局？而且她那条跛腿，一到冬天便疼痛难忍，皇上如果宠爱她，会不心疼吗？”

“这……这圣意又岂是我们可以妄加揣摩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快走吧，给娴妃娘娘宫中的衣物送迟了又要被骂了。”

声音渐渐远去。

龙九凌的脸色随着二人的话语愈发阴沉。

“你安排的？”龙九凌寒声问道。

龙伯时听后，抚掌大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皇上啊。虽然二人是我安排的，但是说的话却都是实情。我去过浣衣局了，她……很不好。”

龙九凌别过身去，背影似在微微颤抖，良久说道：“这是她自愿去的，我一直在等她说她心中有我，哪怕只有一句，可是她从来不说……”

龙伯时突然打断他：“她如果心里没有你，你就一直这样惩罚她吗？如果你真的爱她，又何必在意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你，让她快乐不就是你最应该做的吗？”

龙九凌一愣，他不是没有想过，哪怕她不爱自己，自己也想护她周全，可是她似乎却不再想看到自己，或许让她“观看”妃嫔如何侍寝那件事，对她的伤害太深了吧。

而自己也恐惧再看见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放她出宫？她已没有了家人，一个人如何过活？将她送到容予身边？可是容予已娶妻多年，她又怎能去做妾室。

“你这人……唉，我对你实说了吧，当年我找过她，告诉她你想退位让贤，与她私奔，她知道你是这天下的清正贤明的君主，而这天下终不能落在我这等放浪之辈手中，于是她想法子让你死心的！”龙伯时一口气说出当年之事，自然也免不了添油加醋。

龙九凌黯淡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你是说……不，她与容予之事不是假的，她爱的是他。”

“爱他又如何？她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他而留下来陪着你啊！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不求你放她一起走？”龙伯时紧盯着龙九凌的双目，漆黑闪亮的眸子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龙九凌语噎，他不是没有想过，是他后来再也不敢想了，没有希望，就不会再有失望。

龙伯时见他不语，摇摇头说道：“言尽于此，她的现状并不好，接下来你要如何做，全凭你自己了。但愿你不要让自己后悔。”

说罢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如果可如你这般潇洒便好了。龙九凌心酸的望着龙伯时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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