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何去何从

刘启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终是摇头：“罢了，朕或许对荣儿太狠心了。”

“谢谢舅舅。”阿娇满心欢喜的谢恩，却不想满心的欢喜却在此刻化为泡影。

“陛下，临江王在牢里自尽了。”有太监传来消息。

听到此话，犹如千万只蚂蚁在阿娇心头啃食，头疼的厉害，脑海里犹如山崩地裂、天翻地覆的混乱。

刘启缓缓地转过头去，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涣散，就像一个灵魂被抽离的行尸走肉，

“陛下！我要见陛下！陛下——”

阿娇讷讷地扭了扭脖子，看向刘启，他面无表情的下令“让她进来。”

刘启的话音刚落，一个丫鬟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翁主，这个，这个……是王爷留给你的。”阿娇认出他是刘荣身边的丫鬟秀儿。

阿娇接过她手中死死攒着的东西——是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碎布，上面竟然用暗红的血书着：“阿娇，此生能遇汝，乃吾之幸。”

一滴、两滴、三滴……

落到碎布上的眼泪上就被吸收了，因眼泪的沁透，那刺目的血字被晕得起了毛。粗糙的边角。

“这是奴婢为临江王整理遗体时发现的，临江王一直死死地攒在手里……翁主……奴婢知道这是他想给您的……

“荣哥哥……为什么你不等一下，你马上就可以看见阿娇了？为什么你不在等一下…”阿娇痛苦出声，那个像哥哥一样温暖她的男子已经不在了，是她的错，是她害他离京，害他自尽。

“阿娇姐，节哀顺变吧。”刘彻进入宣室殿后，看着阿娇，有些不忍。

阿娇一听到是刘彻的声音，有些生气，怒目相视，“是你！是你害死了他，要不是你和母亲狼狈为奸，荣哥哥怎么会死？”

“不是！”他突然锢住了阿娇的手，如发怒的雄狮一般号吼：“他是自杀的！”

“是你！”这用力的一吼几乎用尽了阿娇全部的气力，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哀声道：“他从未想过与你曾那太子之位，他是个甘自平淡一生的人啊，你们怎么忍心？”

他身子一僵：“他占先帝太庙，这是大不敬，本该诛之。”

阿娇看着刘彻冷笑：“一堵死墙而已……先帝早就逝了，现在恐怕只剩一缕尘土。对他的‘大不敬’，他又怎知呢？只怕荣哥哥连那是先帝太庙都不知吧。”

“大胆！”刘启有些发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畏罪自尽更是要诛九族……”

阿娇自知此话已经触及到皇权，刘启不但是她的舅舅，一个父亲，更是一位皇帝，但她又不忍认错，便僵持着，气氛很是凝重。

刘彻私下偷偷拉了下阿娇，趁刘启不注意偷偷在她耳边轻语：“阿娇姐想想嫂嫂，若阿娇姐惹怒父皇，嫂嫂她一个人真的无依无靠了。”

“舅舅，阿娇知道错了，求舅舅不要伤害嫂嫂。”她不愿柳瑟下半生无依无靠，无奈只有认错。

“柳瑟的下半生便由她自己决定吧，来人，传旨下去吧。”他对刘启本就要有愧，自然不愿在委屈了柳瑟，况且柳瑟出生世家，背后又有御史大夫一家撑腰，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是柳瑟好歹是御史大夫唯一的嫡女，

听闻刘荣自尽，窦太后大怒，险些气急攻心，仗杀知情者数人，深恨郅都不肯宽容，刘启将他贬官仍不解其怒，无奈赐死郅都。

刘荣乃窦太后最喜爱的孙子，为了大汉江山的长期稳固，她不得不同意废立太子，因为对他诸多亏欠，平日里见他的日子也少了很多，可是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得知他自尽，她心里也是诸多不舍。

柳瑟在刘荣死后，不愿再嫁，自请住在临江，终老一生。

消息传来，御史大夫的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痛苦不已，这是她唯一的女儿，让她嫁给刘荣不过是栗姬临时的主意，尽管她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奈何皇权至上无力反驳，谁曾想刘荣被废也就罢了，为何要自尽，可怜了她的女儿，温婉贤淑，却要孤老一生。短短几日， 她早已满头白鬂……

阿娇回府之后，便派人送了银子衣物补品给柳瑟送去，刘荣走过，柳瑟她一个人住在临江，日子难免过得困苦。

不出几日，柳瑟便传来消息，说她一切安好，望阿娇自己保重 。

“王妃娘娘不愧为大家闺秀，如此善解人意。”子夫唏嘘不已。

“那日我去送他们，细雨绵绵，绿草清香，却不想到如今我却只能用这辈子的时间去回忆他们。”

“翁主，保重身体啊。”子夫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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