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秋水

陈无涯忌惮地盯着陈楠，方才的交手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的确，大周能偏安一隅一年，十年，那二十年后呢，三十年后呢？

陈楠收回目光，眼眸灼灼地扫过沈洛尘，​“也许，该去太安城一次了？”联想到袁李二人，心里充满了顾虑，“若真如推背图所演示的......”陈楠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中，有些举棋不定。

正想着，远处一骑飞奔而来，陈楠的目光却不曾注视那个骑兵，反而是陈无涯神色一变，一扯缰绳，朝着那人跑去。来到近处，陈无涯才发现，来人的肩上自背后插入了一支利箭，血腥气从铁甲下蔓延开来，已是血红一片。陈无涯翻身下马接住坠下马背的士兵。

“斥候也死光了？”陈楠看着远处腾飞的烟尘，将沈洛尘护在身后​。

陈无涯此时也感到不妙，探出斥候尚有一息生气，挥手召出两个士兵将其抬回队伍。听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陈无涯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两个，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沈洛尘抓着陈无涯的长枪不放，“你要做什么？”体内的炁涌动，玄蕴咒再用。

陈无涯眯起眼看向远方渐行渐进的铁骑，伸手指了指，“看到没有，大武王朝的铁骑，当年正是这支军队中的王牌​骑兵，寒甲浮屠，一路从大周的边境杀到镐京。”语罢，抽回长枪，横枪立马，看向身后的大周骑兵，“诸位，再次遇到大武铁骑，有何感想？”

骑兵们默然，却整齐划一地抽出长枪，枪杵深入地面三寸，枪芒指天，肃杀的气息在不足千人的军队中溢出​。

“看清楚了，三千大武铁骑，看甲胄应当只是普通的边境士卒。”陈楠轻轻地说，“可莫说三千，哪怕只有是一千，你能打过？”​

陈无涯轻蔑一笑，“若是普通士卒，秋水铁卫可不会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小地方来打斗。”

手里抬起长枪，“秋水铁卫，可不会逊色于大武的寒甲浮屠​。”

陈楠看向陈无涯身后的铁卫，的确不像是普通的士卒，这种肃杀气无一不是踏着血与火的洗礼而淬炼出来的​，“即便不弱于武朝的顶尖骑兵，就这不到一千人的军队，想覆灭三千铁骑？有些痴人说梦了吧，你的秋水铁卫，能挡得住几次冲阵？”

陈无涯伸手自甲胄内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有时候，杀人，可不一定要靠军队​。莫非忘了？我可是道教修士。”

陈楠一看见陈无涯手里的物事，觉得有些眼熟，手指捏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周天罗盘？境界不高，好东西倒是不少。”

陈无涯有些震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按理说破损成如此的周天罗盘除了我们正一道的弟子没人能发现啊。”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陈楠看着光秃秃的周天罗盘，有些惋惜，“代表诸天星宿的阴玉和阳玉怎么就都遗失了，就只是一个陨金星盘可没多大威力。”

“不需要多大的杀伤力，能困住大武铁骑一时半刻足矣，”陈无涯手里的罗盘射出一缕缕光线，在武军的必经之路上交织着，”只要阵法已成，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秋水铁卫有如海潮一般的冲阵杀戮。”

“姬秋水...”陈楠看向披甲上马等待冲阵的秋水铁卫，“用女帝名号命名的铁骑么。”

“不，准确来说，是女帝陛下一手培养起来足以与大武寒甲浮屠相媲美的国之利刃。”

“女帝武曌仪，女帝姬秋水，”陈楠念着，“我也很期待，大周与大武两位女帝的争锋到底会迸发出怎样的火花。”

“所谓的荧惑杀劫，大抵是避不开此二人的博弈了。”陈楠将青色长裙向上提了提，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诉说与其无关的小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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