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锦惜，等到将来太平盛世时，我还你一场婚礼。”

“那……我要最好的。”

霍锦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来势汹汹的日本兵，笑道。

“不是最好的，我还不办呢？”

“现在，此身白衣染血，做你的新娘可好？”

“好”

梨园

今天梨园表面唱戏，其实后台很乱。

红二爷的大事，谁耽误了，谁就完了。

二月红戏服坐于桌前，手指微抖，上着妆。

“霍堂主，这样真嘛？”

见他还紧张，已为人母的霍朵朵不禁轻笑。

“二爷，唱你的戏，剩下的，交给我们。”

“是呀，师父，你放心，我保证把师母给你带过来。”

小花站在一边，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

二月红心下微忧，他怕事情太突然，锦惜……

“二爷，上台吧，座儿们都等着呢。”

二月红戏妆上台，霍朵朵拍了拍小花的头，说道。

“好小子，现在，看你的了。”

解雨臣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的霍府。

深处一处幽静的小院，那是霍锦惜谋局的地方。

当然，他日常来去自如，可见霍三娘对他的宠爱。

“三娘”

见她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他行了一礼，清脆的声音勾起霍锦惜的笑意。

“解子来啦，来，三娘抱抱。”

解雨臣扎进她怀里，秀气的小脸带着点委屈。

“三娘，师父今天在梨园开嗓了。”

“是啊，解子怎么？来晚了，进不去了呗？”

“还是说……你师父找我？”

霍锦惜多聪明的人，几乎一见到小花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这师徒俩，特爱折腾。

“嗯……三娘兹当是解子进不去门罢？”

“好，走，带解子看戏去。”

“三娘最好啦。”

他倒是一点被识破的尴尬都没有，牵着霍锦惜的手，落后半步，跟着走。

梨园里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戏，霍锦惜和解子坐在包间，看着台上的人。

她有多久没听过二月红唱戏了？

二月红唱戏难，在梨园开嗓就更难了，貌似一年都没几回。

平日里他要给她唱，反而被她婉拒了，不登台，不唱戏，她不愿他坏了规矩。

“三娘，解子去找师父了。”

见二月红下台，解子说道。

“嗯，去吧，我等他。”

后台

“快快快，卸妆，卸妆”

霍朵朵招呼了几个人，麻溜的把二月红围起来。

还的一身隆重的大褂，依旧是浓墨重彩的红，却比往常庄严些。

他袖子里藏着婚书，绢面的，他一针一线把字绣上去的。

人都走到淅淅沥沥，都要走干净了，二月红还没出来。

寻常时候，他必然不会这样晾着她，今天？出什么事了？

“二爷呢？”

她招上一个小厮，问道。

“回霍姑娘话，我们二爷在后台呢。”

真是，她都多久没被叫过，霍姑娘了？

心中划过几丝怅惘，她挥下了小厮，踱步走进后台。

今日的后台倒是格外冷清，二月红和解子交代着什么，见她来了，两人到却分开了。

解雨臣（幼）：“三娘，师父有事和你说，我就不打扰了。”

把她教的，全用到她身上了，解子一溜烟的溜没了影。

见他俩紧张，霍锦惜坐下，轻笑。

霍锦惜“找我来何事？把我叫来又晾着，说不出来，我可恼了。”

二月红：“今天是你生日……”

霍锦惜“噢，知道了。”

霍锦惜“你要给我礼物？”

二月红：“你这样一针见血，趣儿都没了。”

霍锦惜毫不客气的看着他，却被他用手蒙住眼睛，另一只手呈上来一份绢丝。

二月红：“这种事情，哪有讨要之说？”

二月红在她耳边说道，说的她茫然。

“喜日嘉礼初成，良缘结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其昌，祥开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盟鸳鸯之誓。此证。”

随着解雨臣清朗的声音，二月红严肃的起身，站好，微微弯腰，郑重的把手中的婚书呈给她。

二月红：“红官求娶霍锦惜。”

她站起来，冷清的后台顿时集满了人，却都一言不发，紧张的等待着她的抉择。

霍锦惜可嫁，当然，她也可不嫁，当年之事，任凭谁心中都可能会横着一根刺。

她却不是这样想，心中是激动，喜悦，终究是悲大于喜，二月啊，哪怕你欠我一场婚礼，我只想让你活着……

纤细的手指抚上婚书，她垂眸，声音低沉，喜怒不辨。

霍锦惜“红官，你向我请过婚书。”

了解她的人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霍朵朵更是手指都捏的有些发白。气氛凝成了霜，她如此时，气场跟着她心情走。

二月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不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如今是红官自己心悦霍锦惜。”

二月红无惧，平静的看着她，这次，哪怕是她发火拒绝，他也认了。

霍锦惜“接下它，便要一生一世，倘若二三十年，我便不接。。”

二月红：“愿一生一世，倾其所有。”

愿？她想要他说，永远在一起……他终是不会骗我。

霍锦惜“谢谢你，红官。”

她拿下他手里的婚书，心甘情愿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刹那，众人欢呼雀跃，数解子和霍朵朵乐的欢实。

霍朵朵开心，她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众人退去，给他们两人留一个空间。

她看着手里血红的婚书，金线绣上去的字，眼里续了泪水。

喜日嘉礼初成，良缘结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其昌，祥开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盟鸳鸯之誓。此证。

真的会像解语花说的那样，白头偕老，一生一世吗？

她几乎是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般抽咽。

悲大于喜，刚才不过硬撑，接下这份婚书，她的情绪都要绷不住了。

霍锦惜“红官……答应……我，不许……离开我。”

二月红：“我答应你”

霍锦惜“记住，不许离开我。”

她禁不起失去他的痛苦了……

二月红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头发，他也不能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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