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与天争

叶冰裳听到这话觉得羞赧不已，只说道“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哪里能和观音菩萨相提并论呢”

林清却说道“叶大小姐太谦虚了，您收留了我们这些孤儿，让我能有一席栖息之地，免遭流难，又开设粥棚，让我不会再食不果腹，还建立了书院，让我学到了知识，不至于做个懵懂之人浑浑噩噩度过此生。此等再造之恩于我而言早已胜过庙堂佛像万千”

晏泽听到这话笑的开心极了，便让众人退下只留他们三人，拿着观音像问道

“那你对这个观音像可有所求？”

少年抬头说道“无所求，我母亲教过我，受人恩惠要报答，可是如今的我身无长物，只能雕刻出这尊观音像，每日祈祷，希望可以保佑叶大小姐一生平安顺遂”

晏泽继续问道“世人皆有所求，你难道没有想得到的东西吗？”

少年坚定的说道“世间万物，靠求是求不来的，我只会靠自己努力争取”

“你多大了”

“十一岁了”

“我名晏泽，你如何称呼？”

“林清”

“那你可以告诉我，林清想要的是什么吗？又为何要扮作男装？”

少年，应该说是少女震惊的看着他，愣在当场，感觉晏泽看向她的目光好似可以看到灵魂一般。

叶冰裳亦有些惊讶，如果晏泽不说，自己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位少女。

林清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衣服有些宽大并不是很合身，梳着男子的发髻，脸色微黄，身形瘦小，但刚才与一壮年男子争斗却丝毫不退缩。

林清并未回避他的眼神，平静的回道

“我并非有意欺瞒于你们，只是我习惯了这样打扮，因为这样更安全。我最想的是可以让自己更强大，若我足够强大，便不会再被人欺辱，也可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来年春天，我就会启程去逍遥宗拜师，去寻修道之路”

晏泽见过她刚才与人争斗的场面，对于她的想法毫不意外，但是她的命线在快速消散，来年春天，她到不了逍遥宗了。

晏泽“你没有灵根，修行之事，天命已定，天命不可违，人力不可为”

林清“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我不信命由天定，哪怕前路再艰难，我也要奋力一搏”

晏泽“你若不争，我可保你不会早夭”

林清“世人一生都是在争，有人争三餐温饱，有人争世俗名利，有人争美满姻缘。而修行之事就是世间最大的争，我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哪怕惨淡收场，我亦无悔”

晏泽“你无灵根，若要修行，便是逆天改命。人体内有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十二根经络，需分四次，每隔七日，将它们逐一刺穿，浸泡于灵药之中，其中痛苦非人体所不能承受，且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不然便会身死，此方法从未有人成功过。这样你还要继续修行吗？”

林清“再多艰难困苦，亦无法阻挠我，哪怕身死，我亦无悔”

叶冰裳被林清一往无前的勇气触动到了，听到林清要用这样痛苦的方法修炼，她很想上前阻止，让林清不需要对自己这么狠，她可以保护她，不会再让人欺负她。

但她也知道，对于弱小的人来说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是多么重要，如果自己没有灵根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开启修道之路，自己可能也会愿意。

晏泽摩挲着手中的观音像，看着林清坚毅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林清见此便跪下双手交叠放置额前恭敬问好“晏泽师父安好，弟子林清拜见师父”随后磕了三个响头。

晏泽未阻止她，待她行过拜师礼后，便叫她起来把观音像还给了她。

随后看着叶冰裳揶揄的说道“不仅是你受叶家大小姐照顾，如今你师父我也是暂居在叶府，受小观音照拂呢”

叶冰裳见晏泽调侃自己便轻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过去拉着林清的手说道“走，我们回家，不跟他一起”

林清握着叶冰裳的手，感觉像那个陪着自己度过漫长岁月的观音像对自己显灵降下了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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