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鬼脸

“哎呀，我的屁股啊。”李半仙半天才发出声音，感觉刚才嗓子都喊哑了，此时说话声音沙哑的厉害，有气无力的样子跟刚刚被强 暴了似的。

“有条活路就不错了，你将就一下吧。”我看到李半仙回魂了，也放下心来。

“你撒的什么东西啊，靠谱吗？可别没死于失血过多，反而死于伤口感染啊。”李半仙扭动了一下屁股说道。

“放心，是草木灰。”我说道，“那东西止血杀毒都是一流，土方法治大病。”

草木灰这种东西本身就能入药，散寒消肿，消症破积都有奇效。本身就经过高温燃烧，自身是无菌的。溶液成碱性，也有杀毒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止血效果。

以前看武侠电影往往会有某人身受重伤，然后用香灰止血的情节。其实那都是扯淡，止血的效果先不说，香炉放在那里暴露在空气中，既没有高温杀毒，有没有隔离保护，平时落个灰什么的简直太正常了。用那东西止血的最后都会感染而死。

真正止血的是这种草木灰，首先它经过燃烧，可以确定无毒。其次他自身的性质就有杀菌的效果。中医有个理论叫“血见黑则止”，方剂中有个止血方叫十灰散。运用的就是这个理论，十灰散中的药材都具有草酸钙结晶，经炒炭炮制后高温作用下会分解成游离的钙离子，钙离子有加速血液凝固的作用。

当然，那些都是理论上的，我现在算是土法炼钢，李半仙到底能不能坚持过去，还要看他的命了。

暂时我也帮不上李半仙什么，目光开始向外面看去。刚才我们就是被那个人头追出来的，可是这么半天过去了，他竟然没有继续追上来。是跟丢了，还是我刚才那一记小李飞刀伤到他了？

不对，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之前检查李半仙的伤口我就注意到，那种被咬成肉花似的伤势，不是人嘴能咬的。人的口腔上下两排牙齿，真正负责切割的事实上只有门牙。

所以吃一块肉的时候，总是一口一口的往下咬。但是李半仙那个伤势，分明是绞肉馅一般，这种伤势，我印象当中只有螃蟹一类的口器才能撕咬出来。

至少也应该是个昆虫的口器。

这就不对了，我刚才看去，那分明是个人头啊。张大了嘴巴的样子我也看清了，那种嘴巴无论如何也咬不出这种伤口来。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全身直冒冷汗。如果是这样，那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咬得李半仙。莫非是我出现幻觉了？不应该啊，总不可能我和李半仙同时都看错了吧。

想到这里，我让李半仙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则探头开始四处训望。

这个船舱并不大，桌子椅子一类的东西都已经破碎了。唯独让我在意的这是竟然找到了蜡烛。

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们的手电可都是要消耗电池的。应急还行，没电了之后就是两眼一抹黑。只是暂时照明的话还是用蜡烛比较好。

我立刻用打火机点燃了拉住，房间顿时被照亮了许多。我又借着烛光在已经破碎的床板底下翻找了几下，足足找到了五根蜡烛。火苗很旺，而且没有刺鼻的油烟味。肯定是用鲸油做的，没想到四百多年前的人已经意识到鲸油的作用了。

这比西方世界凿了足足两百多年。要知道，西方世界也是在十八世纪到十九世纪才打量捕杀鲸鱼炼取鲸油。它曾经是重要的照明和工业用油脂。用于制革工业，也用于回火浴炼钢和用作润滑剂等。氢化后可作食用和制造肥皂、蜡烛等的原料。

鲸油这种东西，曾经是工业革命的中药原料。当时石油的潜力还没被开发出来，工业上两大用油一个是煤油，另一个就是鲸油。伟大的工业革命，其实是建立一个海洋生物的灭绝上的。

自然界就是这样，有一个种族撅起了，难免就要牺牲另一个总群。没什么好可惜的，非要说可惜什么的话，那也只能说西方用鲸油来发展工业，大明就拿它做精美的蜡烛，实在是可惜了。

我一只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悄悄扒开一个门缝。烛光透过门缝射了出去，在空旷的走廊里投下一道光线。

“哒哒——”

“沙沙——”

似乎是被这道光线惊扰了，远处又发出了虫子的脚步声。不过细小的沙沙声似乎离得很远，倒是人头调动的哒哒声离这里越来越近。而且还不止一个，周围能听到好几个地方都在发出这种哒哒的声音，我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看来那种人头还不止一个啊。

“小龙——”

忽地一声低沉的怪叫传来，如果不是这里非常安静，我几乎没听清。

“小龙——”

又是同样的叫声，我耳朵动了动，仔细听去才发现声音竟然来自外面。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了看李半仙。他还好好的在那趴着呢，那外面又是谁在喊我？

难不成墨灵他们的船也被吞进来啦？

这个设想并非不可能啊，面前这么大的宝船都吞下去了，再吞下去个小渔船对这头巨鲸来说真不是什么问题。

“墨灵——是你吗？”我回忆了一下，那一批人里面能叫我小龙的也只有墨灵了。其他人没那么熟，只叫我徐龙。徐公公的话会喊我国王陛下。

“小龙——”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远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更清晰了，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难不成墨灵也跟李半仙之前一样，被肉瘤给抓住了？不然也不至于声音这么虚弱。

想到这里，我立刻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墨灵有没有穿潜水服，会不会被那种强酸烧伤。

脑部一下，墨灵身上的衣服，被强酸一点点融化，露出衣服下面的皮肤——呃，太邪恶，岛国那边的里番看多了。

我甩了甩脑袋，似乎是想要将头脑里不干净的东西甩出去。飞快的跑了出去，循声穿过走廊，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个半掩门。声音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我急忙跑过去。

这一次我倒是多了个心眼，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反而贴着门缝往里面看去。结果看到的东西差点吓得我把心脏跳出来。

房间当中，只看到李半仙正双目突出，舌头伸得老长。整个人如同上吊似的，被挂在房顶。晃晃悠悠的，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呼喊——小龙——小龙——

我整个人都被吓蒙了，李半仙怎么会在这里。那刚才我抢救的那个人又是谁？

一想到黑暗中有个陌生人趴在我身后，我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将背后暴露给他。

一想到这个情景，我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妈的，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李半仙被人吊在那里，眼看都吐舌头了，有想那么多的功夫，先把他救下来再说啊。

想到这里，我就要把门弄开。结果用手一推门才发现，里面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仅仅能露出一个门缝来，大概拳头宽窄，我的体格是完全挤不过去。

然而我这边弄出来动静，似乎惊吓到了什么。就看到吊着李半仙的那个绳子一下子抽紧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巨力，一下子将他拉走了。也不知道房间里面哪还有个缝隙，一下子就顺着那条缝隙消失了。

为什么说是巨力呢，李半仙二百多斤的吨位，能一闪而过的速度把他拉走，那不是巨力是什么？

我眼看着李半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当中，心里跟着了火似的。后退几步，冲起来试着撞门。

砰——

砰——

砰——

连续撞了三下，我差点把肩胛骨撞断了。吐了口吐沫，心中暗骂这破门板子还挺结实的。

一时半会破不开门了，我看了一下李半仙消失的方向，转而掉头从外面追去，这个房间打不开门，我找下一个房间总行了吧。

摸着墙又走了七八米，再次摸到个门。我稍稍后退了几步，再次冲击撞门。

结果这一下子力气使大了，又或者这扇门根本没锁，我这一下子直接就冲进去了。砰的一下，感觉整个船都被震得一颤。我则是一下子扑在了地上。

“李半仙？”我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呢就大喊道，结果发现因为用力过猛，蜡烛都给摔灭了。急忙把手电逃出来，打开之后本想着把蜡烛找到。结果入眼的就是一张大脸。距离我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一双无神而空洞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有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卧槽！”我一声惊呼，连滚带爬的往后推。拉开了距离才看清，分明是刚才那个人头啊。

这人头飘在空中晃晃悠悠了几下，忽地就朝我扑了过来。惊得我就地一个打滚，向左侧翻去。

咣当一下旁边那个人头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叹这鬼头好大的力气，真要是被他咬上一口，李半仙的屁股都那样了，我这张脸还不得被啃漏了。

然而还没高兴多长时间呢，扭头就觉得鼻子一酸，眼前一黑。

脑袋嗡的一下，只感觉天旋地转。可能只有几秒钟，也可能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总之我算是回过神来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滚的有点太猛，一下子撞到旁边的东西上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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