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姆山

我当是听了父亲的话只觉得他在虚张声势，同时感叹老外真好糊弄。不过我还没有察觉到那一刻父亲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威严。

谭欣面露狐疑之色，第一天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谭欣离开之后，我一下子就跳起来大喊，“老爹啊！你疯了吗？两万美元啊！两万刀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啊！最近都没有什么进账了！你都好几个月没干活了。家里的米缸都见底了！不答应他们你再过几天就吃西北风吧！”

“你懂个屁。”父亲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道，“老老实实学你的习去吧。还知道刀了了，显得你懂外语是不是。”

“老爹！你要是懒得动弹的话，我去带他们就行了。不就是姆山嘛。我八岁的时候就自己走个来回了。”

“他们可不是要进山那么简单。”父亲看了看我说道，“他们要的是下地懂不懂？那个墓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开的，那可是撬开阎王爷的嘴掰金牙。”

“平时是谁总说自己不是一般人的。”我无奈的说道。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不是啊师父老爹，既然你觉得有危险，那么不下地就是了。”我说道，“带他们进山就好了。”

“你觉得到了那里是我说不进去就不进去的吗？”父亲没好气的说道，不过突然看了我一眼，“话说你也有段时间没实践了吧。我看就这样吧，明天你自己去带他们进山。想赚钱就自己弄。”

“你不是说他们会逼我下地吗？你这是要把你亲儿子往火坑里推啊！”我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父亲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一个小孩子罢了。到了那里之后就算你要带他们下去，人家都不一定信任你。”

“对哦！哈哈，这么说又有钱赚了！”我说着兴奋的跑开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父亲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还有一句幽幽的，“时间就要到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找到了谭欣他们。直接表示我能带他们进山。谭欣昨天见过我，知道我是父亲的儿子。不过明显是看我太年轻了。

“我说小鬼。那个树林已经吞了我们十多人了。你知不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谭欣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道。

“有什么啊，姆山我从小就被父亲带着进进出出。我自己的话，三天就能进到里面去。”我自信满满的说道，“而且我比我老爹便宜多了，你们给他两万，我只要两千就够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我似乎对于姆山非常了解啊。而且父亲以前的身份也让人怀疑，他很有可能是个老盗墓贼，而且也教了我很多这方面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记忆我全都忘了。

谭欣还是有点不信任，她似乎决定今天再去拜访我父亲一次。我也不多说，等着她在我父亲那里吃瘪。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谭欣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就看到他们一群人又是一阵讨论，最后谭欣过来跟我说道，“你想干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先给我们证明一下你的能力。”

“好啊，怎么证明？可别说让我先带你们进去看看。别把我当傻子。”我说道。

“那道不用。”谭欣说道，“我们之前进去了几个探查小队。他们全都没有回来。我们估计他们已经牺牲了。如果你真的很熟悉这里的话，就帮我们把他们的尸体找回来。这就算是一个测试，没问题吧？”

“一个尸体五百。要刀了！”可别把我当成毛头小子，谈判讲价之类的活计父亲也教过我。这种时候要是不捞一笔实在不是我性格。

“好，成交。”谭欣说道。当下我就回去取了一些干粮，直接进山了。临走的时候谭欣看着我进入的树林。当她看到我只带了一些干粮，甚至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的时候，也有点惊呆了。

其实姆山对我真的没什么难度，记忆中貌似从小父亲就拿这里训练我。而且这片山脉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下面有数不清的墓穴。小的只有一个土坟，大的甚至比得上王公贵族的古墓。但是其中的邪性也不小，这里常年有莫名的野兽出没。同时孤魂野鬼亦不在少数。看似自然生长的树林也有讲究，浑然天成一个奇门遁甲。误入其中者必会迷失方向，最后不是被活活困死在里面，就是被野兽妖魔干掉。

当然，对于了解这里的人来说，危险系数几乎为零。我心中有个地图，只要按照地图走，就能轻松的避开所有危险。对于别人致命的迷宫，对我来说跟自家后院差不多。

我知道如何避开危险，自然也知道哪里的危险足以致命。所以我也能推测到那些人的大概遇险位置。果不其然，在一个小山包的阴面发现了几个人的尸体。不过我并没有马上过去。因为时机不对，那里是一处阴气凝煞的凶穴，必须要等到正午时分阳气最盛的时候再过去。

等到了时机，我直接冲了过去。带起一个人离开了那里。我也知道凭借我一个人想要把所有死在这里的人都弄回去不现实。而且他们也只是要证明我的实力罢了。能带多少反倒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三天之后，我背着一具散发着尸臭的尸体缓缓走出树林，谭欣他们顿时惊呆了。

我的举动确实让谭欣他们震惊了。本来他们以为我不过是想进到山林里面躲两天，然后出来说没找到。可是当他们看打我拖着一具尸体出来的时候，老外齐齐高喊哦卖糕的！看到如此战绩，谭欣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有这个本事。商量好了之后，决定第二天带他们进山。

本来我当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那天晚上父亲变得很奇怪。那天晚上天空异常的晴朗，抬头仰望，如同置身亿万星辰之间。好像一伸手就能抓住那闪烁的星星一样。

记忆中观天象是父亲每天晚上的必修课，我早就习以为常。可是今天父亲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脸上的褶子聚拢到了一起，像是要拧出水来一样。我被父亲那种表情吓到了，有点颤颤微微的问向父亲，“老爹，你怎么了？”

“要变天了。”父亲沉默良久才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听着奇怪，抬头看了看天空。我知道父亲不会无的放矢的。不由得心里开始没底起来。

“老爹，你把话说清楚啊，什么叫变天了？”我奇怪的问道。

“小龙啊，你一路小心。”父亲看了看我说道，“进去之后，一路留下记号。我们会想办法跟在后面。”

“老爹，你什么毛病啊？你不是说不想进去吗？现在怎么又要进去了？”我奇怪的问道，“再说了，你要是想进去就自己进去呗，还用得着我留下记号吗？这世上还有什么树林能迷惑得了你啊。”

“你不懂，它已经开始运转了。”父亲指了指姆山方向的夜空，“它会阻止我，但是它没想到真正要去的不是我啊。早就换人了，造化弄人啊，即便是它也有失算的时候。哈哈哈哈——”

父亲说话没头没脑的，最后有点近乎疯癫的大笑起来。我听得莫名其妙，“老爹，它是谁啊？”

“它就是它，你日后就会明白的了。虽然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早点，不过已经够了！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你吧。哈哈哈哈哈。”那一次父亲的笑声让我记忆深刻，从未见过他笑的如此释然而又嘲讽。多年之后我才明白，父亲的笑声是解脱命运束缚的释然，和对命运本身的嘲讽。

第二天清晨，父亲没有来送我，而是直接去镇里面，说是要发一封电报。我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父亲本身就是一个怪老头。带着谭欣他们剩下的二十多人，我们杀入了姆山。一进树林，天空中就好像投下了莫名的阴霾一样。我心头猛地一紧，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这不是第一次进姆山，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又联想到昨天父亲的那奇怪表现，我心中不知怎么的有点没底了。

“切，老东西跟我装神弄鬼的。等我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一样说道，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走了一上午的时间，头顶的那一层阴霾始终没有散去。到了正午，我们一行人停下来休息。看得出来老外们的消耗也很大，不过这种情况下有经验的人就会发现，这种消耗不合理。就是说他们本不应该走这么近的路程就开始疲惫。

我发现了其中的异样，谭欣似乎也发现了。队伍在一边生火休息，我一个人蹲在不远的地方吃着牛肉罐头。老外的伙食还是相当给力的，那个时候即便是过年也很少能这么痛快地吃肉啊。不过就在我吃的正爽的时候谭欣却靠了过来。

“徐小弟，走了一上午了。还能受得了吗？”谭欣似乎很是关心的问我道。

“还好了，这里我以前也来过几次。没那么累。”我随口说道。

“有个事想问你一下。”谭欣犹豫了一下说道，“这里是不是有毒瘴之类的东西啊。我感觉我的队员消耗都有点太大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就算是一上午的负重急行军都不应该这么累。”

说着她指了指一边累的气喘吁吁的人群。同时她自己的喘息也是很沉重，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沉重气息喷到我的脸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异样，相比于我只是感觉头顶有阴霾，其他人的反应严重的多。

不过说实话，我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我也有点束手无策。只得挠了挠头说道，“额，毒瘴倒是没有。就算是有毒瘴的话，也不应该是这种情况吧。”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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