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黄泉

星野离尘：真是怪事啊！

离尘感叹，难道这样，老僧就以为少年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吗？那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星野离尘：可知那少年姓名？

弥竹法师摇头道：“他没说，我也没问。”

但感觉上有点熟悉，好像在北宫秋子的故事中听过这个故事，一个少年被幻象所困，爬上岚山，寻找一位老僧。不对，那是秋子十几年前的经历，而弥竹叙述的是二十几年前的经历，时间不一样。离尘再次回忆，记得秋子故事中的少年好像要去寻找死去的哥哥，难道说老僧吃掉的少年，就是哥哥吗？如此的话，兄弟二人都为幻象所困，也不知道是什么家族征兆。

而弥竹法师继续叙述，老僧吃掉少年身体，自知罪孽深重，没脸回寺院，于是用包袱包裹少年破碎的尸骨，离开岚山，流浪去了。

最后，奄奄一息的他终于发现此处有一破败寺院，无人居住，于是在此修行。但他自己发现，再也静不下来了，无论何时何地，他的脑海里总是少年的模样和他鲜美的肉体，叫人难以自制。

终有一天，有一个山下村子里的迷路牧羊少年闯进寺院里躲雨，他假装好好招待，竟然觊觎少年肉体，趁他不备时掐死，吃掉了他的肉。再后来，四下村落里开始流传山上居住着食人怪物的传说，没人敢上山来了，而吃不到人肉的老僧怀念味道，在晚上的时候变作异物，像蜘蛛一样爬下山来，袭击村子里的人，长此以往，村子里的人都被吓跑了。有时候，他不得不挖开村民们的墓地，寻找尸体，以缓冲欲念。

“都怪我放纵心思，不得保佑，从此堕落成魔，背叛了佛祖，如今一去不复返也！”他感叹道。

“哈哈哈！”法师道，“佛也罢，魔也罢，我弥竹从来不放在心上，何来背叛一说。”

老僧之前辛辛苦苦修行多年，只为成佛，如今修行毁于一旦，哀叹不已，没想到面前的和尚竟然如此看淡。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弥竹自鸣得意道，“正是由于成佛这种幻想，我佛才获得了支撑，也是由于这个幻想，人才能获得救赎。纵然不是佛，是其他说法也罢，你要相信的，是自己的力量。做对了事，做错了事，高兴也罢，后悔也罢，那都是基于自己的心理定量而已，哪来的佛祖保佑不保佑之说。”

“这……”

“想成佛乎？”法师问。

老僧点头。

“想食人肉乎？”

老僧惭愧点头。

“二者又有何抵触呢？”

老僧豁然开朗，欲拜法师为师。

法师重新为他剃度，起了法名，然后离开了。

在京中糊涂度日大半年后，法师去往山城国，中间还格外绕道河上国，探望老僧。只见寺院更加荒凉，他喊了一声，也无人应答，他走进大堂，发现木鱼前面摊着一堆衣服，里面包裹着一堆尸骨，看衣服想必是老僧无疑。

看样子，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依然在礼佛，果然回归了虔诚。而木鱼的另一边，摆放着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根根白骨，细看白骨上有牙印，应该是老僧所为。想必寂寞难耐的时候，他会舔舐啃咬几下，以缓解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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