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般若

星野劝他稍安勿躁，晚上的时候会带他去看望施咒的女子，凤麒欣喜，与他一起喝酒聊天。

虽然院子里杂乱无章，缺乏管理，导致花丛乱窜，不过黄里透红，红中泛黄，倒有了喧嚣热闹的野趣，也不失为一种自然美。凤麒端着酒杯想到。

早春的白日不算长，很快日薄西山，暮霭四合，两人吃过晚饭，继续聊天，令凤麒吃惊的是，房子里看不到任何一位下人，也看不到家眷，可是厨房里却传来水声，或偶有傍晚时窗户自动关闭的声响。

凤麒：这房子里确实只有你一个人吗？

凤麒好奇道。

星野离尘一直都是一人。

对方回答。

子时将尽，暗夜沉沉，在凤麒差点睡着的时候，被星野叫醒了，凤麒看去，只见银汉灿烂，星辉满天，两人同乘牛车，朝着天狗山的方向而去。

路上，星野透露：

星野离尘之前那蜈蚣其实是我施展幻术所致。

凤麒：果然是你搞鬼！

凤麒一下子站起，“哎呦”惨叫，原来碰了脑袋。他还未束发，不戴冠帽，碰得不轻，疼得够呛。

星野离尘你要是再这般冲动，我就不带你去了。

凤麒收敛，并答应安分守己。

子夜的京城静谧迷蒙，不见任何生人，可角落里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仔细听时，甚至感觉到窃窃私语声，凤麒吓得够呛，想询问一二，但见星野闭目养神，只好缩起身子，不再胡思乱想。

到了天狗山脚下，两人下车，然后拾级而上，爬上山腰。

丑时到后，凤麒只见一团火焰在半空中摇曳婆娑，像是鬼火，差点吓得大喊，结果被捂了嘴巴，再看时，原来是一个擎着蜡烛走山路的红衣女子。两人躲在草木后面，不被女子发现。此时冷月悬于山脊，月色空蒙，映得还未长出绿叶的杉林鬼影幢幢，单身行走其间的女子更显孤独凄凉。女子在一巨杉下停住，蜡烛放在岩石上，从怀中取出一草人与铁钉，另只手持木锤，将五寸钉一记又一记地打向草人，头部、胸口、腰肢都不放过。

凤麒：她在诅咒！

凤麒说道。据乳母说，丑时地狱之门开启，阴气很重，害人咒术施展出来最有效果。

“是谁？”女子忽然停住动作，回头恶狠狠地问。

凤麒：啊！

凤麒又忍不住喊了，因为他发现回首的女子额头上长了犄角，白惨惨的脸上红眼突出，嘴角裂向耳根，尖牙伸出。

凤麒知道自己又错了，哀求地看向星野，只见对方懒得说他，连忙在四周洒下一圈面粉，并嘴动不出声地念了咒语，女子爬过来，这里嗅嗅，那里瞄瞄，一无所后后才回去继续施咒。

寅时到后，女子收工离开，期间凤麒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

回去路上，星野解释道：

星野离尘多日前，我回去晚了，在暗夜的京城大路上，遇到了这位女子，她孤身一人，在大街上游荡。我未管她，径直归家。第二晚我专门出来，见她果然还在游荡。

凤麒：你胆子可真大！

凤麒恐惧又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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