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般若

倚梅园坐落在左京城外，背靠天狗山，面临琥珀川，半数梅花临川绽放，远远望去，红白相间，花色艳而不妖，花香清幽淡雅，透露着一种清秀苍古之美，是京城人这个时节的最爱，所以游览的人颇多，清酒一杯，赋诗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凤麒请对方入座于凉亭，酒菜上桌，刚喝过一杯，便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凤麒：我问一个冒犯的问题，请不要在意，听闻你母亲是白狐，可是真事？

星野淡雅一笑，举着酒杯细细饮啜，

星野离尘殿下认为呢？

凤麒怔住了，盯着对方的脸，

凤麒：你心思细腻，技艺高超，相貌堂堂，必是不凡之辈。

星野离尘只是京城人感谢我的帮助而乱起的名号而已。

凤麒略感失望，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星野离尘那我也问一个冒犯的问题，殿下年庚几何？

凤麒：生于文成一十二年。

算起来是十八岁了。

星野离尘也就是舞象之年啊，

星野点头，

星野离尘既然到了年纪，为何还不束发？

男子束发加冠之后才算成年，方可娶妻成婚，一般贵族在十五六岁那年就行冠礼了，而皇子们更早，甚至十二三岁就加冠。凤麒听说父皇十二岁加冠登基，并娶了大他三岁的前皇后北宫笃子，而自己的母后进宫的时候，父皇已经登基八年了。

凤麒叹口气，紧紧握住胸口上的绿色玉石，

凤麒：我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一个云游至京城的比丘尼施展起死回生之术，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她还说我病根未除，最多只能活到成年。

因此，从父皇还在的时候，他们就一直推迟自己的成年礼，如今十八岁了，还是少年装扮，古人说：男子幼，娶必冠。所以自己至今也没有家室。

星野离尘原来如此。

星野默默喝酒，像是怀有心事。

凤麒：有什么问题吗？

凤麒探着头，问道，他料想对方昨今两日见自己总是长发下垂，故此一问，但为何一脸惆怅呢？莫非是感怀自己可能英年早逝？

星野斟酌一番后，低声说道：

星野离尘小心圣上。

凤麒：为何？

凤麒迷糊了。

星野离尘先皇退位之后，按照古礼，谁是下任天尊？

凤麒：嫡长子。

凤麒回答，而自己就是嫡长子，自幼很受父皇喜爱，五岁的时候成为亲王，十二岁的时候成为一品亲王，如今兼式部卿。

星野离尘那为何身居尊位的是圣上，不是嫡长子呢？

凤麒愣愣地看着对方，他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呢，没人告诉过自己，他自己也没问，只是去年的时候，朝廷下诏书说弟弟凤洋年少聪慧，仁孝有德，天授尊位，继承大统。

见自己沉默，星野继续问：

星野离尘殿下以为朝政大权在谁手中？

这个凤麒倒是知道，

凤麒：我的外祖父北宫尹文。

百年来算是北宫家发迹史，他们的祖先在数百年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神祗官，现在早已成为第一大贵族，而古老的四大贵族秦氏、汉氏、皇氏、园氏，灭族的灭族，衰落的衰落，也就园氏在朝廷中还占据一席之地，但实力跟北宫家相比，已是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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