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他跟白猫玩了一会儿,玩着玩着,忽然问白猫
杜安辰你说,妙琳现在在干什么呢?准是在打坐吧?
白猫“喵”地叫了一声,杜安辰乐了。
杜安辰她也只能打坐,她一个人能干什么?把你都送给我了,想想她一个人在山里也怪寂寞的。小白,你说,妙琳打坐练的是什么呀?
白猫瞪着眼睛看他絮絮叨叨。
他一边躺下,一边还问白猫
杜安辰小白,你说,妙琳知不知道咱们在念叨她呀?
说完有些害臊了
杜安辰哎呀,好在你是只猫,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夜里,他竟又梦见了妙琳。
梦里,他推开西厢的门,发现妙琳在入定打坐。
他偷偷走近妙琳,仔细看她的脸,忽听妙琳开口道:
妙琳:你怎么来了?
他吓了一跳
杜安辰我这不是在做梦吗?你和我都在梦里?你怎么会知道我来了?
妙琳睁眼笑道:
妙琳:是梦是真,你又何必执着呢?
杜安辰不解
杜安辰什么意思?
妙琳问他
妙琳:此刻,你觉得是梦?
他点点头
杜安辰自然是梦。
妙琳又问他
妙琳:那你觉得梦和真的区别是什么?
杜安辰梦自然都是假的,看不见也摸不着,若是真的,便可以看得见,摸得着了。
妙琳下地,走到他面前,近到气息可闻,一双剪水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他被看得脸有些发红。
谁知妙琳又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问他:
妙琳:此刻你可看得见我,摸得着我吗?
他忙抽出手,手指上兀自还残留着滑腻和温暖的触感,退开两步,有些慌乱地说:
杜安辰这梦怎么这么真实?
妙琳也不计较,悠悠道:
妙琳:历史,你觉得是真的吗?
杜安辰点头
杜安辰当然是真的。
妙琳笑
妙琳:那秦皇汉武在哪里?看得见,摸得着吗?你觉得人的一生也一定是真的吧?可是人死后,他所做过的一切,又有什么看得见摸得着呢?
妙琳看他一眼又继续说道:
妙琳:你的过往,有什么看得见摸得着?即便你上一秒说过的做过的,此刻可能看得见摸得着?
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答,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可心里仍觉得哪里不对劲。
杜安辰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历史有史料为凭,一个人的一生也有照片,录像,还有别人和他交往的记忆为凭。我的过往自己都记得,上一秒说过的做过的,也都真实发生过。
妙琳又定定看着他
妙琳: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会记得我吗?
杜安辰挠挠头
杜安辰当然会记得。
妙琳笑了
妙琳:你可知,是什么让你将这一切信以为真?
杜安辰摇摇头
杜安辰不知道,不为什么,因为它就是真的。
妙琳笑意更浓
妙琳:因为你相信它是真的,所以你认为它们都是真的。所谓历史,不过是所有人对史料的共同记忆罢了,如果从一开始便不曾有史料记载,或人们从不曾研习记忆,那么历史便不复存在。
杜安辰不解
杜安辰妙琳,你说的好难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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