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骷髅幻戏

“别拉黑，是我，姜南絮。我先付你半年的工资，回来上班吧。”

信息发出去后半小时后，燕晚照依旧没有回应。

“唉！”男人叹口气，扶墙慢走着出了卧室后下楼进到院子里。

咔嚓！他坐在院子里拍了张别墅的全身照发过去。

咔嚓！又鲜花丛前的自拍一张发了过去。

“回来吧，这栋别墅都是你的，包括一地下室的古董。”最后一个字打完，又觉得全身肉疼，“改改改，太土豪了，没点含蓄劲，现在女孩子都喜欢儒雅的。”

“我先给你发个整月的工资，还餐餐可以吃肉。”

嗯，这写的多好啊，含而不露。

正拎了具手舞足蹈骷髅怪往老松树林子深处走的燕晚照手机一直在嗡嗡嗡作响。

“有消息。”人形喵提醒她。

“没空看。”骷髅怪被扔进一堆白骨里，森森白骨，都是相互胳膊缠胳膊腿缠腿的，牙齿间挂着丝丝血肉。

“哪个神经病把他们从土里扒拉出来的？大白天的还出来作怪……吃力不讨好还没劳务费，”她碎碎念着，一卷白纸在手里展开，廷伸，放大，直到完全覆盖住有两层楼高的白骨堆，墨斗线一条条交错着落在白纸上，密密麻麻织成网。

“手中一线，邪魔不挡，收。”

墨线纸张在变小， 咔嚓嚓，咔嚓嚓，里头的骨头不断挤压碎裂，直到变成一坯白灰。

燕晚照把白灰用纸和线裹着原地埋了，边埋边道，“都莫怪，你们害命太多了，入不了轮回，做草木花肥也挺好的，能见夏阳冬雪……”

“你这话讲的真矫情。”苗乌倚着棵枯木道，双手抱胸，“都当肥料没知觉了，怎还能见夏阳冬雪？你去问问火烧过的草木灰，看它们能不能回答你？”

燕晚照起身走到苗乌身边不说话，微笑，右手抬到他的眼前，绕了墨斗线的手指微动——

你再说一句！

“我错了。”这家伙秒怂。

……

夜里，天上稀拉缀着几颗星，有轮朦朦胧胧半弦月。

燕晚照坐在山顶石头峰上，手里提了副骷髅傀儡，傀儡在吹笛，手指骨节随着女人提线的动作灵活翻飞，深渊谷底的苦竹做成的笛子，吹出的声音却是轻快欢畅，快一曲终了时，石头下方已经堆叠了有白日一般高的骷髅骨架。

依旧是化灰后用纸和线包裹了就地掩埋，完事后人却没急着走，继续坐回石头峰上让手里的傀儡吹笛。

“不会来了。”一直哈吹连天的苗乌亮着双灯笼眼说道。

燕晚照手指动作不停， “把灯关了。”

“懒得理你。”话虽这样说的，人形喵还是灭了眼灯，再收了耳朵尾巴和长发，翩翩少年郎也攀上石头峰，陪着她直到弦月西沉，群山尖尖都笼了雾。

“饿了。”苗乌胳膊肘捅了下身边人的腰，咂嘴，“上次吃的桃干还有没有，裹了糖霜的，甜。”

燕晚照已经把傀儡收了，此时正在盘腿看远处风景，不理会。

“糖渍青梅有没有？”苗乌趴了身子到她面前眨眼卖萌，“一颗，就一颗，果干梅子都是你亲手做的吧？好吃！你真心灵手巧。”

“包里有。”

“好哩！”兴冲冲打开挎包，从里头拿出两包用宽大绿叶裹着的东西，

“喵呜————烤鱼尾，酥肉饼，哇哇哇！还是卤的牛肉。呀，没喝的，姐，给点酒水。”

燕晚照一个瞪眼。

“不给就不给，我自己去找。”化了原形跳下石头峰，苗乌很快就钻入莽莽松树林子里消失不见。

十几分钟后。

喵叼着一朵花回来了。

“吃吧，甜的，刚刚我吃了好几朵。”苗乌边穿衣服边说道。

是手掌大小，白色层叠的花，花瓣间包了一泡蜜水。

“在哪找到的？”燕晚照咀嚼花瓣边问，吃了满嘴的清脆甘甜。

“回了洞里一趟，”苗乌舔舔手指，“你要是能变小就好了，那最里头全是宝贝，也就靠我你才能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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