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救人

赢懷和羽白月带着齐哟哟回到羽宗门后，将齐哟哟安排在了和小麦一个房间住。

对此小麦没有异议，欣然接受了新舍友，并且同其相处非常愉快。

接连一个星期过去，赢懷已经过上了白天和羽白月一起巡查，晚上画符明早给人送去的生活。

一星期后，赢懷跟羽白月照常在街上巡查。远远的看见四人聚在一起，貌似发生了什么。

二人相视一眼，向着那四个人的方向走去。入目就是女人倒在地上，男人和老人擦拭眼泪，伴随孩子凄惨的哭声 。

“您们这是？”羽白月眉头紧皱。自情况恶化以来，羽宗门已经跟政府请求了居民居家非特殊情况不得外出的命令，而且一直以来居民配合的也挺好，怎么今天就。

“这位道长，求您救救我老婆！求求您！”男人宛若看到救星一般，紧紧拉着羽白月裤脚。

“你们总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

“我们看现在这种情况待在s市肯定会死，还不如偷偷逃到其他市去，也总比在这里等死好。经过一番商量我们就打算逃离，谁知道在路上碰到了鬼，我老婆她就...她就死了。”男人放声痛哭，“我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啊！道长，求求您救救我老婆！”

赢懷在这时冷眼看着男人，无情道：“市里已经放出通知不允许随意出门，而且道士已经尽力施救，可你们还擅自出门甚至要往他市逃离，这般情况可以说是你们罪有应得。”

羽白月紧皱眉头拉住赢懷的手腕，小声对他说：“赢懷，话别说的这么...”狠。

狠字还没说出口，男人放开羽白月转而拉住赢懷，口中哀求道：“你就是赢道长是吗？你就是那个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赢道长！赢道长求您救救我老婆，求求您了！您也知道孩子还小，他不能没有妈妈。赢道长肯定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孩子没有母亲，赢道长肯定也不希望一个孩子就这样失去母亲。”

男人的话刺激到了羽白月，让其一瞬间沉默了。

察觉到羽白月的变化，赢懷抽了一下腿没有抽出来，居高临下看着男人道：“别道德绑架我，没用。这一切是你们咎由自取。不听从安排擅自出门，我是可以救活一个人，但那也要条件。”

就在这时老人家“扑通”一声给赢懷跪下了，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破了皮。“赢道长，求求您了！我这条老命给您，求您救救我儿媳。赢道长求求您，求求您。”

羽白月上前要扶起老人家，奈何对方太犟了，羽白月没有扶起来。纠结的目光看向赢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是不愿意帮你。”赢懷看着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先起来吧。”

“您不答应我不起来。”老人家也是杠上了。

男人看自己老爹这样，不禁效仿起来，同样给赢懷跪下磕头。

“你！”赢懷气结，“给我个救人的理由。”

男人看到了希望，带血的脑袋映入赢懷眼帘。“道长，我儿子他五岁，他不能没有母亲。我知道这一次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千错万错。但是求您救救我老婆，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您救我老婆，不让我儿子没有妈妈，一切代价都可以。”

赢懷轻笑，想到了几年前帮孙淌继救公司员工的时候，孙淌继就说过自己救了他们，势必会被众人所知他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也罢了，棋一落，不可毁。

“行，我救她。”

羽白月拉住赢懷，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无声地问他你要怎么救。

赢懷没有回话，而是拉开羽白月手里形成紫气，默念了几句话便看见女人身上也同样泛起紫气，接着周围就出现了女人的魂魄，慢慢的融入身体里。

等赢懷结束了道术，羽白月冷笑看着他，没有说什么话。可这样的举动却让赢懷知道羽白月心情不美妙。

“好了。她能活多久我就不知道，不过能够到你们孩子成年之后。至于成年之后的事，我也不好说。”

老人和男人听了赢懷的话，直给赢懷磕头。男人还拉着儿子给赢懷道谢，然后带着女人回了家。

待一家四口离开后，黑白无常出现在了此地。见本该被它们收去的鬼魂不在了，再看见赢懷和羽白月，于是询问他们。

“二位阴差大人，劳烦你们跑了一趟。那名女人的鬼魂，我给她送回体内了。以我五十年寿命换她二十年左右，不知道阴差大人同意不同意。”

黑白无常暗中冷笑，这都送回去了再说什么同意不同意，不是多此一举。只是碍于对方是赢懷，白无常赔笑道：“哪里哪里，既然赢道长已经送回去了，那我们就不叨扰。”黑白无常说完，一溜烟离开了。

赢懷呼出一口浊气，想去劝说羽白月却只见他往着羽宗门的方向走去，没有等他的意思。

赢懷自知理亏，在后面紧跟着羽白月回了羽宗门。

刚到月影庭羽白月的房间，羽白月就忍不住了。冲着赢懷怒喝：“赢懷，你什么意思？”

“白月...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啊！每一次，每一次你都可以因为任何人不管不顾自己，甚至抛下自己的生命。赢懷，你心里到底我没有我，到底有没有在意过我？第一次，你为了孙淌继公司那几个员工动用天罡阵差点致身亡；第二次，你因为我去了那千鬼窟；第三次，你用自己五十年寿命做交易，换了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性命，值得吗？我问你值得吗？”

羽白月吸了一口气，擦了一下眼泪继续道：“你到底把我当你什么？师父？朋友？恋人家人？还是一个需要的时候好言好语，不需要的时候为别人付出生命想都不想一下的人？赢懷，你多大了？三十六了吧，三十六岁的人了，你为什么不能为我想想？”

“对不起，白月...”

“别他妈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五十年一交出去，你还有多少年可以陪我？还是说你觉得你可以活几百岁？赢懷，你在做一件事之前没有想过后果吗？”

“白月，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赢懷上前抱住羽白月，眼眶里泪水打转。

他是真的错了，真的错了。当时男人那句“不让我儿子没有妈妈”让赢懷想到了羽白月，想到了羽白月三岁的时候失去父母，成为孤儿的事。他不想让一个孩子也一样失去母亲的疼爱，所以决定了救孩子的母亲。

羽白月抱住赢懷的腰，在他怀里放声痛哭。这一次赢懷的做法让他很痛心很痛心。不明痛心的原因，不明痛心的真相。

良久，羽白月哭声停了下来，从赢懷怀里出来，直视着他。

“赢懷，对不起...”

“该对不起的是我。”

“我刚刚不该吼你，也不该对你发脾气。但是我很痛心，我很难受，我很生气你随随便便付出了自己的五十年寿命。人不是谁都可以活百岁，你我已经三十多了，还剩多少年可以活？即使我们都长命百岁，但你终究比我少了五十年寿命，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羽白月打住赢懷想开口说话的举动，继续道：“我从三岁开始，就没了父母。后来被师父收养，跟着师父学道术，一学就是几十年。在我二十六岁前，我很孤独，我没有一个陪着我谈心，没有一个跟我闹的人。十九年前我碰到了你，那时候就对你心生了喜爱，也因此我多了一份动力就是找到那个少年。二十六岁我收了你为徒弟，从此我的生活多了一份色彩。三十一岁的时候我和你确立了关系，那时候你就是我在这世上的亲人，”

“赢懷，你说你一句话交出了五十年的寿命，我能不生气痛心难过吗？”

赢懷低垂着脑袋，心里很愧疚。

“赢懷，没关系。我不怨你，真不怨你。其实还挺高兴你能这么做的，我们身处这个职位，就是要保护人民，守护人民的安全。倘若我们不为人民服务，也是疏忽职守了。”

“白月...其实是我的错。道士本来就不是为让人起死回生而出世的，我这次帮她也是违反了法度。说到底我也有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现在还说什么考虑周全不周全的话，没必要了。我们只要...过好余生就行了。”羽白月眼里闪过失落，即使是一闪而过也被赢懷捕捉到。因为这一抹失落，让赢懷的心揪了一下，心中的愧疚更深。

门外的齐哟哟在这时敲了一下门，羽白月听见后直接让她进来了。从这小姑娘偷听开始，羽白月和赢懷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嗯...师父，师娘。”这一句师娘让羽白月脸一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师娘，你也别怪罪师父了。师父他可能是不忍心那个孩子失去母亲，因为...因为师娘你...总之，师娘不要怪罪师父！师父也是好心，而且我相信师父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死在...哎呀！师父你打我干什么！”齐哟哟不悦地瞪着赢懷，埋怨他。

“什么死在，胡说什么。”

“略略略，反正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死在师娘前面的。”齐哟哟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听过齐哟哟的话后，羽白月转过头肩膀抖动起来。当赢懷回头看见羽白月低着头转过身肩膀抖动的样子，差点以为他又哭了，正想安慰的时候听到了羽白月沉沉的低笑，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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