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集三：化纸念情（三十八）

“世人都说，南风馆，一个连神仙都羡慕的地方，却不知，那是无数纯洁少年的噩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接客……不知磨灭了多少少年的心……”

“原以为此生，只能在此了残余生，却不曾想，拥有了嗜血的法力，你们不会知道，当我荼灭那世子时，是多么兴奋，那时啊～整个血液都在欢快的叫嚣着，再然后，我屠尽了我生长的地方——月霁巷。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越来越迷恋这种嗜血的滋味，想要更多的血，杀更多的人，可就是在此时，我又想起来那道光，那时我想，要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一定会对我失望的。

于是，我在整个月霁巷找了三天三夜，把所有玄铁都找来，炼成铁链和铁锥。将自己囚禁在一个永无天地的山洞……等待死亡的到来。”

“我以为，我就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我的光，她又一次滑落到他身边，我那时是真的诧异和惊喜……她不仅救了我，还收留我，教我法术，还想办法抑制我体内的妖力，在师傅陪伴的这段时光，是我之前从来都不敢想象奢求的。

“我其实很羡慕师兄们，大师兄和二师兄很招外人喜欢，而我只能留在第七峰独练，不允许与外人接触，可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分不满，他们都以为，我是真的不喜与外人交流，可谁知，其实，我也是很想和他们一起练剑，一起下山锄强扶弱的，但是这些，我都不能做，只能陪你们，而且，也只有你们陪我……”

“如今的你们……”

也不在了……唯一能倾听他内心的“人”，不在了……

他还记得那天师尊给他的那包食物里，有几块饼和两块桃花糕，当时，桃花糕他不舍得全部吃完，便偷偷留下一块，而后，每次师傅所给食物里的桃花糕，他都会习惯性的留下来，每次入睡前，都会先拿出来，诉说今日发生的所有快乐的，不快乐的事情，久而久之，它们便成了他的挚友，他的温暖……

可是……

没了……

完颜琼华此时抬头，东方一缕阳光射来，映红了那布满泪痕的脸，恍惚的完颜琼华突然就笑了，对着那抹阳，喃喃道：“这阳光……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雅南居内。

云清芷还在继续救治完颜琼羽，当然，更多的是在改变他的体质，为他洗髓伐骨，而完颜琼觞则在师傅身后，为师傅输送灵气，期以减少师傅的压力……

卯时三刻。

云清芷收回施法的手，缓了一下，而后，心气攻心，手捂住嘴，轻咳一声，缓缓张开手，便见有血块格外的刺眼。

身后的完颜琼觞在师傅收手的那刻，也将手收回了，看着师傅这样子，急忙道：“师傅！”

他疾步向前，掏出瓷瓶，倒出几粒补元丹。正要喂师傅，却见云清芷摆摆手。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对了，神尊之境，你摸索的如何了？”

“回师傅，我已经可以进入神尊之境了，只是……”

“只是什么？”见他吞吞吐吐，以为他又遇到了难题。

“只是需要闭关三天，还要师傅你的护法，但是现在……”

“无事，明日吧，今日为师将这二人间的事情处理好，明日开始，就给你护法，记住，神尊之境，只可与之相融，不可征服！切记！”

“是。”

“你先再此照顾好完颜琼羽，我去找下完颜琼华。”说这，云清芷便从床上下来，哪知坐麻的双腿双脚都不给力，若不是完颜琼觞扶着，她就要跌倒在地了。

云清芷向完颜琼觞摆摆手。便施法离开了。

云清芷自是知晓完颜琼华此时在何处的，毕竟，他身上可是有尘华弩的气息。

鸢尾花地。

一片狼藉，湿黑的土壤泛着金黄的光芒，那土壤之上跪着的是一个衣着学袍的少年郎，他侧颜泛红，又夹着青灰色，衣袍被黑壤晕染，那双漆黑的手，像是在黑壤中染过般，浓烈，若是仔细看，还夹杂些红。

那双眼睛，一望便望不到底，像是无尽的深渊，一丝光亮都没有……

“完颜琼华……”

不应答。

“完颜琼华……”

还是无应答。

“完颜琼华！”云清芷走到完颜琼华身边，拉起他的那双漆黑的手，喊到。

“师……傅？”

完颜琼华目光聚焦，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什么话都堵在喉咙里，只能喊出“师傅”这两个字。

云清芷拉着呆滞的他，来到阮泽湖，云清芷视线来回扫视完颜琼华上下，是该洗洗了。

“去洗洗吧，之后告诉为师，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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