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蔷薇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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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事

倾酒话音未落,久暮便猛然回身,秀美的玉容间阴云密布,瞪着倾酒提高音量:“只怕是什么?长安杳无踪迹,我去他房中看看有没有线索可寻也不成吗?”

彼时倾酒见久暮突然面露愠色,心中微微一惊,旋即却又让自己极力冷静下来,心中默念道:不行,不行,尽管我好奇长安身在何处,那我也不能让久暮轻而易举地找到他。这长安好不容易失踪了,久暮发现他发现得愈晚,他遇害的可能就愈大。对比听天由命,我还是更加相信事在人为,我要把他遇害的可能性增到最大,最好是亲手送他走上绝路。

倾酒这般想着,急走上前拉住久暮,在久暮疑惑惊诧的目光中忽而口不择言脱口便说:“但是大人有令,他的书房不得别人擅自闯入。”

“这长安一去,府上就不安生。我不见他何时与我这般生分,倒是只听得你说一句擅自闯入,我与他之间的事儿,何时需要外人插手了?”

倾酒见自己惹恼了久暮,自知失言却还放不下面子给她赔个不是,只顾硬着头皮面不改色:“但是洛公子,我身为副官理应为大人打理好官府,而你作为谋士也应该服从大人的命令,不是吗?”

“但如果真是因时间耽搁而误事你能担待得起?”久暮甩开倾酒拂袖而去,一边推开长安的房门一边冷冷道:“但是营救大人也是谋士的职责,若长安真是因我擅自违背命令责罚我,那也与你无关。”

久暮说罢便掩门而去,留下倾酒一人望着紧闭的房门独自发呆,须臾间回过神来的倾酒朝着久暮的方向狠瞪一眼,涨红了脸愤然拂袖折身而返。

在不远处等候公子回来的北城见公子满脸怒容,忙凑上前劝慰:“公子不必动怒,待到大人回来把那谋士责罚一顿,他就会觉得你说的对,甚至会悔不当初没听命于你,以后他就不敢在你面前如此嚣张了……”

北城话还没说完,倾酒就怒气冲冲地咬牙骂道:“我怎么不信大人能忍心责罚他?那两人情深似海呢!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聂长安平时就自恃武功高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瞧他的谋士不也与他的作风如出一辙?”

当晚暗夜无风乌云蔽月,暗淡的夜色戚戚冷冷地倾照明堂,晚间的白露格外清凉,为本就萧索的庭院间更添了几分惆怅。

月下凄清海棠谢,玉树无风自凋零,离人的桌案前依旧燃着昏黄的烛光,在一片影影绰绰间勾勒出素衣美人的模样。

当晚长夜未央,和久暮置了气的倾酒早已睡下,但久暮却孤夜不眠,在长安房里坐在她平日办公的地方思忖着离人的行踪……

翌日天刚泛白晨露未晞,久暮揉了揉泛红的眼,披了一件单薄的小衫正欲出门,谁料遇上了登门前来的新榆。新榆一袭紫衣华服典雅贵气,眉目如画的面容间却带着几分倦意与忧虑,他还似从前那般轻唤着久暮,言语间却少了一份活泼与欢笑。久暮微微抬首,泛红的眼眶与憔悴的面容和她的清雅气质简直是云泥之别,新榆愕然望着她素白如纸的面容,刚想出言问她何故如此,便见久暮用瘦削的手拉着他的绣花衣袂,微微抬眸低声道:“你看见长安了吗?他是不是去你府上了?”

“嗯,一早刚走……”

“昨夜他真去你府上了?”久暮将信将疑:“我晚间去你府上寻他,然后小厮说你们没在府上?”

“哦,他说他昨夜来得匆忙,还未来得及亲自告诉你就先动身了,他知晓他自己行为反常,既怕你担心又怕你来我府上寻他。我劝他改日再来,但他说他有很重要又很机密的事儿与我商议,我想着商议这般机密之事不得让外人打扰,就吩咐小厮说若是有人前来求见,便说我们没在府上。”新榆颇为失落地低下头,咬着嘴唇轻声赔着不是:“都怪我当时一时心急,害得你如此憔悴,若是我再多考虑考虑,估计你就不用如此心焦了……”

“哎,你们相安无事就好,又何必自责?”久暮微微一笑:“快到房里坐坐吧,你知晓我心焦,清晓便急急赶来,真是难为你了。”

“其实我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儿告知你。”新榆轻叹了口气:“近来朝廷派兵与突厥打仗,那突厥来势凶猛,官兵占了下风,圣上要选人前去支援,只惜没有合适的人选,而长安要毛遂自荐,为你父亲将功抵过,把他救出来。”

“这就是他昨天与你商量的事儿?”久暮愕然,稍稍有些神采的面庞继而重新黯淡下来,言语间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助:“难怪我昨天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原先我也感觉惊诧不已,思索着长安也只是外出一趟而已,也只是去去就回又没什么大事,我怎么就说什么都放不下心来,时至半夜我还是辗转难眠,无论怎么让自己安定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安,现在我算知晓了,原来我并不是平白无故就忧心至此……”

“但是长安说他只有这一种方法能把你父亲从刽子手刀下救出来了。”

“但是长安他还答应我不去打仗……他分明是答应我了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不可以走啊……”久暮大睁着一双如墨的眼,满眼尽是不可置信,蹙眉沉吟片刻后在新榆有些担忧的目光中辩白道:“我并不是儿女情长,也并不是难以面对离别,只不过是觉得虽然长安轻功过人,但他也只是个侠客,现在让他去统领三军,只怕是会被一贯狡猾的敌军打乱阵脚,然后不幸殒命沙场……新榆,你还记得他养的那朵彼岸花吗?”

“小洛川你先冷静些,我怎么会不记得那花儿?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让你劝劝他,不要让他举兵沙场,只要他不上战场我想就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他素日总听你的,今朝你好好劝劝他,估计他就打消这个念头了。”新榆一边出谋划策,一边好言安慰:“你莫哭,平时长安最在意的就是你,现在你只要劝劝他,他还不是对你言听计从?”

“但是……但是我不知为什么我竟是如此心慌……”久暮抚着心口,无奈叹了口气。

“哎呀,应该是你焦急过度了吧?你先回你自己房里歇一会儿,喝上一碗安神的米粥,估计心口就不痛了。”新榆挽着久暮一路走到她房前,随后微笑着地挥手告别:“哎,日上三竿了,估计长安也要回来了,我得走了,你平复一下心情,待会儿好好劝劝他。”

新榆走后,久暮在自己的房间中抱膝而坐,怀着忐忑又焦急的心情等待着长安归来。她望着欲去还留的秋风拂过翻飞的帘帐,徒自看着那轻薄如烟的浅影看得出神。在这难得的静默间忽而耳边传来一些声响,她推门探身而望,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撞入了她的眼帘。

长安身着官服走入庭院,柔和微凉的秋光把她的肌肤映衬得格外白皙,彼时她站在书房前正欲推门而入,忽然见有些神色憔悴的久暮站在她身后柔柔轻唤:“长安,你总算回来啦!”

“哎,小洛川,我昨晚走得急没顾得上亲自告知你,今早又去上朝,现在才回来。”长安伸出纤长的手指整理着久暮的鬓发,言语间尽是柔情:“是我又让你担心了,才使得你这般憔悴伤神。”

“你上朝去了?”

“嗯,你父亲有救啦!”长安会心一笑。

“那你呢?”

“我……我再过几日就出征……”长安垂下头,柔柔抱着久暮:“你莫担心,我去去就回。”

“长安……你……”久暮虽是早已知晓,但听着长安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时间语无伦次,张了张嘴后情绪渐为激动:“你居然要去出征?你这么大的事儿这么不与我商量?不管怎么说我是你亲自任命的谋士,你应该三思而后行啊……”

“好了,好了,小洛川,你容我不假思索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长安看着久暮的焦急模样,内心心如刀绞,却还是勉强弯起一抹笑容柔声解释:“最近官兵与突厥打仗屡屡战败,圣上正找合适的人选前去支援呢,说是战胜之后必有重赏。我思来想去,突然想到若我前去沙场,战胜之后为你父亲将功抵罪,这不也是个好办法,因此我今日上朝就跟圣上奏明此事,圣上也是深感欣慰,一口应下来了。”

“所以你出征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久暮自顾自地说着,靠在长安胸前的身体却一点点软下来了,片晌之后才幽幽开口:“说吧,什么时候启程?”

“两三天之后吧。”长安瞧着久暮失神又无助的样子,自知此时说什么都是言语苍白,但也坚持开口:“你原本说只要我不以身犯险去为你令尊通融,想想其他办法也是可行的,我身为朝廷武官,又是江湖闻名的武林高手,按理来说带兵打仗也没什么太大风险;并且我国兵力雄厚,虽然现在略占下风,但战胜突厥是早晚之事。”

“我不是习武之人,也不知晓武林高手前去打仗有多大的风险,但我只知现在战场伤亡惨重,也知晓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只要是去了战场,就存在着伤亡的风险。”久暮坐在草席上,抬眸看着面容暗淡的长安,咬了咬嘴唇突然放低声音:“还有你说过,趁着长安城内还算安定之时,你要操办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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