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

周围有人刺耳地尖叫着让四十四住手，然而四十四并不在乎，他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面前的这片花海。

这花海四十四培育了多年，为的是有送给北凌的一天。

可是他现在好像亲手埋葬了自己喜欢的人，四十四转头看着乖巧端坐着的北凌，他想北凌不会这样乖的，她对他永远是长满了刺。

花被点燃了，狂舞的火舌渐渐吞噬着那些娇嫩的花瓣，它们从盛开极艳的模样到了乌黑枯萎的模样，这样的场景实在美极了，就像他很多年前在旧组织大楼放下的大火，也像北凌眼睛里的火。

燃掉这片花海，让四十四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念头，也让他第一次冒出了这样的疑问，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后悔吗？

像个野兽一样只遵循内心的欲望，他后悔吗？

像个恶魔一样毁掉北凌在乎的一切，他后悔吗？

四十四从前都没有想过这些，他的欲望一直驱使着他往上爬，即使到了最高的位置，他也没有满足过，可是看着北凌现如今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曾经抛弃过一些珍贵的事物。

花海马上就要燃尽了，它不再复从前的美丽，一阵微风吹过，一片被烧得只剩一半的花瓣飘向了四十四。

四十四敏捷地用手一抓，张开手掌，这花瓣虽然失去了一半的身子，却还是有着残缺的美感。

四十四看着这半片花瓣，一脸自嘲，他嘲笑着亲手将自己置于牢笼的自己。

内心的悲伤只持续了几秒，过了一会，他又是那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四十四了。

“北凌。”四十四叫着那个已经失去自我的北凌。

“Boss，请问有什么吩咐吗？”北凌听话地走了过来，她的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但四十四怀念着北凌从前张扬、艳丽、尖锐的眼。

“你会杀人吗？”

“那是什么？”北凌歪着头疑惑地问。

研究人员为了不让北凌有危险性，连这些词汇都从她的大脑里删除了。

“让人快乐的东西。”

“可是我不会，Boss，真抱歉。”

“没关系，你可以学。”

“学？向谁学？”

“向我，我来教你怎么打败我。”

*

李南州和北鸟找上了茉莉给的电话号码的主人，只是他比他们想得更不好说话，原本以为他能够帮忙，可是他一听到茉莉去世的消息，就拉着他们去一个小酒馆喝起酒来。

“真是太糟糕了，以后我酿的酒没人喝了。”看起来寂寞的牛仔倒了一杯白兰地，“她虽然叫茉莉可却是我的玫瑰啊。”

牛仔摸了摸自己外露右臂上的玫瑰的纹身，“可真该死！”他喝了一杯酒，接着又倒了一杯，他红着眼睛看着北鸟他们，“蒙特为什么没有保护茉莉？他知道茉莉有多喜欢他吗？”

北鸟和李南州互相交换着眼神，最终北鸟上前告诉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明白了。老蒙特傻了，你们也差不多没什么东西了吧？”

“我能要到“恶徒”那边的支援。”

“哦，还行。”

“我能黑进全世界的任何网络！”

“哦。”

“你们还不是去送死。”牛仔冷冷地说着让北鸟有些愤怒，李南州牵住北鸟的衣服，“理论上讲，有了你的帮助我们的胜率并不低。”

“哦。”

牛仔用像是打量物品的眼神打量着北鸟和李南州，北鸟紧握着拳头，想给这个老不死一个拳头尝尝。

牛仔的性格豪爽而直接，他看着北鸟和李南州，然后叫酒保又上了几瓶烈酒，他举着烈酒对北鸟和李南州说：“干完他们，我就和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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