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粉婆婆

我松了口气，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猛喘粗气，还未开口那老婆婆已递了个巴掌大小有着精致花纹的小盒来，口中如背书般询问道：

白粉婆婆：“小姑娘，你要化妆嘛，我这里有可以让你变漂亮的胭脂水粉哦。”

话语未完，我的汗毛顿时又竖了起来，我定是跑糊涂了，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老婆婆站在路口对我傻笑呢，不是鬼魅又是什么呢。

司空镜“呃，那个，我不化妆的，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惊愕着拒绝间，那老婆婆已用沾着粉末的手朝我抹来。

我心里暗道不妙，谁知道她那盒子里的粉末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呢，可是我已经来不及逃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枯燥的手指往我脸上抹来。

恍惚间我的手臂被谁拽了一下，反射性的后退过去，及身之处是一个宽阔结实的温暖怀抱。有温度，应该是个活人罢，思及此，我在心里小小的放了个心。不管什么，至少此刻不是只有我一个活物了。

眼花缭乱间，景色在眼前飞快的置换着，待我清醒后，我已身在两辆辆牛车前了。

晴明：“请师傅先照看她。”

救我出来的人对着我面前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简单的交代完欲转身离开。

贺茂忠行：“晴明小心她的粉末！”老人交代着。

晴明：“嗯。”

那人应声完便走到一边。

保宪：“不用太担心，晴明可是很厉害的阴阳师呢。”

一个比晴明大一两岁的俊逸男子，相较起来，这个男子比他多了些玩世不恭。

司空镜“呃。”

因为救援来的太快，我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他。

保宪：“你不是这里的人吗？”男子换了个我能听懂。

保宪：“这位是我的父亲贺茂忠行，在下贺茂保宪，不知道能否与...呃，小姐交个朋友。”

见我点头回应便继续道，称呼我小姐时他又确认的看了我下，可我的目光正停留在那个叫晴明的男子身上。

此时他已在闪躲间默念着咒语，倏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咒朝那老婆婆额前拍去。只一瞬便化为云烟淡去了。

径自朝我走来时，我才真正看清他的容貌。头戴高高的立乌帽，身着雪白的狩衣，墨发如瀑的披散在笔直的后背。

白皙的皮肤上秀气的眉宇高挑着，丹凤狭眸，窄细高挑的鼻梁下一张厚薄有度的红唇。

他穿过我身边走到贺茂忠行面前，附耳轻语了一阵，贺茂忠行的脸立刻凝肃起来。半响走到众人面前道：

贺茂忠行：“各位，今夜我们遇见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百鬼夜行，希望一会大家切莫言语，否则被那些鬼魅嗅到生人气息一定会连皮带骨的吃掉我们的。”

听到此话，众人皆大惊失色。

虽然晴明和这个贺茂忠行等人都是有道行的阴阳师，可今夜是极阴之夜，偏又是百鬼夜行，一夫难守百关呐。

在我仍在思索间，贺茂忠行已经领着一番众人在我们周围布下了一圈结界，待我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和众人已身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

呃，这个能保护我们嘛，不过似乎很有弹性呢，思及此，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戳了下眼前薄膜般的东西，果然如我所想，软软的厚壁弹力十足，如果能带回去给师傅做水上运动的一项该是多好，想想师傅看到自己爱徒带回来这个东西的表情，不禁暗自发笑。

晴明正将结界布好，回眸刚好看见那个自己刚刚救下的芳影，若是别的女孩遇见了鬼魅定早吓得大呼小叫了，而这个女孩此刻却安静的凝视结界，琥珀色的眸子透着纯真的笑，宛如夏日里荷塘中一朵白莲。

这样的眸子曾经他也遇见过，可是那人再也不会出现了罢。

保宪：“晴明，它们来了。”

贺茂保宪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先前大批聚拢的云雾此刻已如被蜂蜜吸引的蜂群般袭来，顷刻间便已来到二十步开外，有些快的都已穿过结界，飘荡在我们身边游荡着。

众人大气都不敢吱一声，有些鬼魅在我的惊讶中从的身体直接穿了过去。虽然没什么感觉，却仍是把我吓懵了，生怕一个闪失被他们嗅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那样大家都得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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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我实在憋不住气时，空气才渐渐恢复了清明，月亮也慢慢从乌云后露出脸来。

感觉到危险逝去的我轻缓了口气，回眸正要言语，却意外发现了一个让我惊悚的事情。

月光下，一张诡异的女人脸正悄无声息的贴向晴明身后，而众人却仍未发觉，女鬼似乎知道我在看她，回头报以我以个警告的眼神。

她的脸色得不似人类，惨白的吓人，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双目空洞的白仁盯着我，面相看起来生前应该很是清丽，她很意外的看着我。

如果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举动会让一个尘封的少年之心因此为我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而打开心扉的话，我想我还是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我仿佛听见贺茂保宪的惊呼，原来在这儿也有人会为我担心啊，眼前一黑，似有什么东西将我挤进了一黑暗的空间里。

晴明只感觉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身后贺茂保宪的惊呼让他瞬间回神。

朦胧的月光下，一个红色的鬼魅由后附上了女孩的身体，女孩苍白无力的脸上来不及微笑便如柳絮般飘落。

这时鬼怪也消失了很多，剩余的三三两两的小鬼并不是贺茂忠行及弟子的对手。

贺茂保宪抓住晴明欲上前的衣袖提醒他小心有诈。

保宪话未完，原本倒在地上的女孩便浮了起来至半空时，双眸霍地张开，眸色已不是先前晴明所熟悉的琥珀色瞳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鲜红到滴血的眸子，乌黑及腿的发丝张扬的散在空中，勾勒着邪魅的气息，与瞳仁相似的红袍轻裹少女婀娜的身姿，缎带飞扬。

晴明：“文车妃，放了那女孩!”晴明怒瞪着瞳眸，声色顿时冷冽很多。

文车妖妃：“我为何要放了她，是她主动代替你的，你该感激她才是。”

女人冷笑的凝视晴明，又狠狠道。

文车妖妃：“本来打算附了你的身我便可以去天皇那杀了佑姬那女人，可是这个女孩居然能够看见我，还傻傻的充当你的替身，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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