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归墟

好熟悉。

我的脑海之中闪过一张陌生的脸，一间陌生的屋子，还有一张古老的竹简。

真是奇怪。

“就这？”唐花浅觉得有些好笑。

“就这。”柳无凭耸了耸肩。确实翻译出来的就这几个字。

“这能说明什么？海洋里本来就有鲸鱼。”唐花浅摇了摇头。

这信息也太少了。

“换个角度想，至少你们没有翻译错误。大海深处，确实有叫鲸鱼的生物不是么？这说明翻译的参考体和方向是正确的。”我安慰着柳无凭，翻译和整理这些东西就跟做数学题一样，怕的不是难度，而是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发现解题思路从一开始就用错了。

“嗯……青尘说得对。咦？”唐花浅脱掉了塑料手套擦了擦手，一把抢过了柳无凭的手机。

“我上周去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很类似的符号。”说罢，她放大了碑刻上的一个字。

“如果我没记错，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唐花浅得意的晃了晃手机，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当然，如果我不能加入这次的考察组，我就不说了。”唐花浅偷偷掐了我一下。

“我也是！我也要加入，我见过一卷竹简，或许可以帮上忙。”我有些心虚，刚刚一闪而过的回忆画面我并不确定能准确的想起来。

“能多两个帮手呢！这笔交易很划算。”唐花浅挽起了我的右手，表示我们绝不分开。

柳无凭无奈的笑了笑。

“我说了不算，不过我明天可以去找我爸探探口风。”

第二天一早，爸爸已经转醒。他拉着我的手，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是很快便询问起了他的资料和包裹。我告诉他柳无凭已经替他收好，现在又转交给了我，他这才恢复了平静。仔细喂完药，我一回头，柳丰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柳无凭和唐花浅，两人的手里拎着几包早餐。

见我在病房里，唐花浅对我悄悄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老李呀！这次可由不得你了。”柳丰坐到爸爸的床尾，拍了拍他。

“你也知道，考察队已经有三个人退出了。但是这次的行动已经临期，又还没结束，我们现在很缺人手。正好青尘和花浅两个孩子过来了，她们两个能力还不错。孩子长大了，也该展开翅膀飞翔。所以我决定，让青尘和花浅两个孩子也一起加入进来，我让柳无凭带着她们，一定会是得力的助手。”

我看向爸爸。我一直想加入这次的考察队，但是被论文的事情给耽搁了。现在柳叔叔发话，又加上不可控的客观因素，爸爸考虑了一会儿，同意我的加入。唐叔叔也同意了唐花浅的要求。

“哈哈哈，好。不过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无凭，这段时间正好你带着青尘和花浅了解一下进度和工作。”

“是，父亲。”

两个月之后，考察队终于出院回了家。唐明山和柳丰受伤不重，没有伤到骨头，已经可以自己慢慢行走，爸爸恢复的也还不错，但还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机场告了别，大家决定先各回各家休整一下。柳丰带着柳无凭回了西安。而我们四人则绕道先去了一趟重庆，再回了四川。没有别的理由，纯粹是因为唐叔叔和爸爸馋得不行，想吃麻辣火锅。

回家第二天，考察队便开了一个线上的视频会议。好在这两个月我和唐花浅一起已经将所有的项目和方案还有资料全部看了一遍。

会议重新安排了一下任务内容，我、唐花浅还有柳无凭三人负责其中一块碑刻的翻译。

在紧锣密鼓的一个月后，我们终于从这块模糊不清的拓印中拼凑出了一句并不完整的话。

“海深处……有大鱼名鲸……捕……绞……焚烧……可入归墟……”。

我只感觉头顶一凉。这……竟和我那段记忆中的文字一模一样，可是我却完全想不起前因后果。我按了按后脑勺，头疼欲裂。

“归墟？归墟是什么地方？”唐花浅和柳无凭异口同声的望向我发问道。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头越来越疼，疼到我的眼睛好像要被什么东西顶出来了一般。

“你怎么了？”柳无凭见我额间冒出冷汗。

“没事，偏头痛犯了。”

“我有止疼药，等下。”花浅很快拿了一颗药给我，我知道那是她预防经痛时吃的。我吃下一颗，很快就缓过劲来。

“归墟是古代传说中海水归宿汇聚的地方。最早在《山海经》的《大荒东经》中出现过。说东海之外有一个很大的沟壑，少昊呢在这里建国。后来，少昊在这里养育了颛顼（zhuān xū）帝，并把琴瑟丢在这里。此地还有一座甘山，甘水发源于此山，流出山后形成一个渊，名叫甘渊。”

“不仅如此，《列子》也记载过，说在渤海的东方，不知道有几亿万里大。在海底中，有一条很深的沟壑，没有谷底，那里就是所有海水汇聚的地方，叫做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最后都汇集到这无底之洞里。但归墟里的水，并不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增减。”

“所以，你问我归墟是哪里，我只能告诉你，它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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