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了

“阿芒……你冷静一点，阿芒——”曲尽戈开了心眼，面对双手血流不止哽咽嘶吼的勾芒，他手足无措，拼命想要用灵力为他止血，却发现徒劳。他体内灵力空荡荡的，只够勉强开个心眼，竟然连最简单的止血术都施展不了，只能不停的安抚他，叫他冷静下来。

“……啊，我只是想要救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该死的……该死的贼老天，都弄错了，弄错了，现在要怎么办？阿尽，阿尽，我要怎么救你，阿尽，我要怎么救你？……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疯狂的捶地，勾芒看不到自己血肉横飞的手，却吓得曲尽戈肝胆俱裂，他不停的劝着他哄着他，却没有用。勾芒陷入悔恨自责的漩涡里，明明拼命想要救治的人，却因为他的思虑不周，如今变得危之又危，他怎么能不恨？！

勾芒血肉模糊的双手死死箍住曲尽戈瘦削的肩膀，双目通红的凝视着曲尽戈，一声高过一声的询问，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他把什么都搞砸了，他要怎么救曲尽戈。

那一声声无助的嘶吼和询问，听得在场几人都心酸不已，纷纷红了眼眶。

曲尽戈身子羸弱，经不起勾芒的力气，一时间，满是狼藉的屋子里乱成一团，拉勾芒的拉勾芒，扯曲尽戈的扯曲尽戈，想要把两个人分开，生怕勾芒一个不注意再让曲尽戈伤上加伤。只有重黎，反应略微有些迟钝的他嘴里一直喃喃着勾芒吐露的信息。

“弄错了？不应该放任小凤凰强行让阿尽契约阿尽吗？所以，阿尽会很危险吗？阿尽……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两步冲到勾芒面前，重黎一拳将勾芒打飞了出去，不顾曲尽戈几人的呼喊，他飞扑过去揪紧勾芒的衣襟，目赤欲裂地吼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你他妈的还好意思嚎，如今阿尽身体最重要，老子没工夫在这儿听你嚎，你给老子想办法，凤凰血灵晶没有办法修复阿尽的元神，咱们就找其他的东西。总之，你给老子想办法，你听到没有？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做错了事情就知道嚎，他妈的嚎有用，老子天天嚎给你听，你他妈当你是秋蓐啊！”

“阿黎……”哭的凄惨的秋蓐弱弱的喊了一句，瞥见重黎铁青的脸，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阿黎。”唇角有血液不停地流下来，满身狼狈的鲜血淋淋的勾芒抬眼，看着同样双眼通红的重黎，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他身下的地面，声音嘶哑得如同唇语，“十多年了，咱们四个神还要拖累阿尽一个凡人到什么时候啊？他为了我们元神碎裂，蜗居在这神龛村里，一步不得离开，我们……到底还要拖累阿尽到什么时候啊？我只是想要救他，至少让他有自保的能力。骆氏那些蛇鼠已经发现了这里，我怕……阿黎……”

这里几个人都非常人，即便勾芒的声音细弱蚊蝇，却依旧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只有曲尽戈，他体内灵力近乎枯竭，只能勉强维持心眼。

他只看到秋蓐三人围着的勾芒冷静了下来，重黎也没在出手，那四个人竟然就那样或躺或蹲或站在一片碎玻璃和碎石块的狼藉中，久久沉默，僵持。

他静静立在破了个大洞的屋子里，看着月色下这一幕，内院里安睡的一堆家禽，药架上还晾晒着一些没有来得及收的药材，外院他的菜园也被整理得紧紧有条，竹园门口那棵桂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清冽的桂花香味此起彼伏，令人欢愉。冰凉的冷风不断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他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他却并不觉得有多冷。

一步一步走近四人，曲尽戈颇有些遗憾道：“阿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学了阿黎的坏脾气，动不动就毁坏我的屋子。既然如此，那今晚就罚阿芒睡外面，我去阿芒房间睡。”

“阿尽……”

“先生……”

曲尽戈拢紧身上的衣服，抬眸盯着高挂半空的银盘，轻轻道：“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偏偏你们费心费力跋涉整个大半个国家，要给我寻找修复元神的东西，十多年一直不肯停息。你们的心情，我何尝不知？可是，这世间之事，大多勉强不来。”

回眸，曲尽戈轻笑着将视线停驻在四人身上，认真道：“比如我父母识人不清被贼人杀害，被人鸠占鹊巢，我这个骆氏少主只能龟缩神龛村苟且偷生。比如作为神侍的我却需要你们奔波劳累，受尽苦楚。你们就没有想过，顺其自然吗？”

秋蓐几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具是一怔，整个内院一时间针落可闻。

“都回屋睡觉吧，不早了。”回转身，曲尽戈背对几人轻轻道：“至少目前为止，我还安然无恙不是吗？有你们替我着急，替我累，我觉得哪怕生命止步于此，亦不枉来这世间走这一遭了。”

拉住定定凝视着他的玄疆，曲尽戈轻轻道：“我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先解决秦村长和五婶猝死的事情。阿玄，你跟我来。”

丢下秋蓐三人，曲尽戈拉着玄疆往他房间走。玄疆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清冷，整个屋子都是冷冽的冰雪味道。

把玄疆拉进房间，曲尽戈反手关上门，阻止玄疆开灯的手，将人压在门板上，缓缓道：“阿玄，我错过了几个月的时间，错过了许多的事情。你们刚刚都告诉我了，还有呢？关于我们的事情呢，阿玄，你怎么不告诉我？”

曲尽戈比玄疆矮了小半个头，此时两人离得极近，这样的距离让人玄疆很是慌乱紧张，他不自在的偏头，不敢直视他的瞳孔，哪怕那双墨色的瞳孔没有焦距。然而，就是这样的错落，让玄疆失算，对面的人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刚好打到他耳畔脖颈之间，温软轻柔的话，撩得他身形狂颤。

这样的距离！

先生！

太近了！

玄疆瞬间绷紧了身子，心如擂鼓，呼吸一滞，凸出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两下，拳头捏得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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