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七十,往狠了去,这就是要死人的节奏。
刘子行又是被抬回去的,他独自躺在床榻上,昏迷了又醒。
那副漼时宜的画像挂在寝殿里,和他的床榻隔着些距离,他这时候视线模糊,脑子里虽大致记得他未来的太子妃是什么模样,但到底是肉眼无法看清。
此时更觉得那画像与他有些遥不可及,寝殿里被黑暗包围着,唯一叫他觉得清晰地便该是——有一人的手扣在他的脉搏之上。
这人不是太医。
刘子行的直觉就是这样,仿佛合该如此,他费力地睁了睁眼,想确认那个近在咫尺的人是谁。
他声音虽沙哑,却已忍不住唤了出口道。
刘子行:师父……
蓝姬嗯。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听她这样说着,很快就有一碗最起码保命的药靠近了他干涸的唇边,碰开他的牙关,一气呵成地给他灌了下去。
没错,就是灌,有药汁从他唇角溢出来,或许是看他可怜,她拿了块帕子给他擦了擦。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嘛……
喂的药是已经熬好的,她刚刚一直替他反复把脉的原因在于外伤易治,只是多年来,那积少成多、累在他体内的毒确实很是棘手……
棘手,就是难办。
蓝浅风正是想着这事的时候,忽然听刘子行问。
刘子行:今晚师父不用在陛下身边伺候吗?
或许人在受伤的时候越是显得脆弱,刘子行面色苍白着,他张了张手指,想抬起手臂来碰碰她的衣袖。
她或许是没注意到的,她看着药碗已经见底,将碗收了回来,她只是声调淡淡的,那浅浅的声音就这样流淌而出。
蓝姬今天夜间赵腾当值,用不着我。
刘子行本是想拉她衣袖的手一顿,就那么停在那里,他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庆幸这巧合。
萧瑾或许并不是专程为他来的,只是这个时间段得闲。
毕竟,萧瑾在表面上绝不会表现出和他有半点牵扯,一直也都是如此。
蓝浅风注意到他的手,很快就将他的手掖进了被子里,轻声道。
蓝姬是冷了吗?
或许在蓝浅风看来很寻常的一句话,落在刘子行心里,未必如此。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有宦官敲门声。
路人甲:太子殿下,幸华公主来看望您了。
刘子行心底是有些不悦的,他和萧瑾之间的关系不为任何人所知,连一切的相处就如同只能藏匿于这黑暗里一般,更不必说这时候刘幸华又来了。
刘幸华乃是太后义女,她爱慕着刘子行,但她永远不会知道,因她是太后的养女,刘子行表面上对她和善,实际上只有无尽的提防。
此时,刘幸华匆匆推开动作慢腾腾的宦官,自己就闯进来了。
蓝浅风已是隐入了暗处,当然,那碗她也拿走了。
屋内正有熏香点着,巧妙地将药味压了下去。
刘幸华:子行哥哥!你怎么样?母后怎么又罚你?
刘子行:习惯了……
刘幸华:请太医来看了吗?
那宦官随在刘幸华身后,步了进来。
路人甲:回公主,还没。
刘幸华:你们这些个宦官,怎么照顾太子的?太子受罚了,也不知道请太医?
一开始,刘子行何尝没想过请太医,只是殿里的宦官都懈怠得很,更不必说那些受了太后吩咐的太医。
太医院几乎成了惯例,太后或是皇帝有恙,这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赶紧跑着去都是极为正常的。
太子有事?哦……这儿忙着呢,药材要整理整理,医书也是晒晒,太医走不开,且请太子等等吧……
刘幸华: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路人甲:奴才请不动,太医们架子都大得很。
刘幸华:你就说是本公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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