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居于北方,到了冬日,合该是东风一卷便散尽玉尘的光景。
它在空气里那样飘着,它那样卷着,似乎将入目的一切都覆了一层银白色上去。
金贞儿被宫人服侍着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宫装,算不得多华丽,至多算是平常的穿着,最后披上了锦帽貂裘。
她没坐着步辇出门,而是悄然地……
外头大风一起,金贞儿仍是觉得有些冷,她虽是金荣之女,可是她不会武,金荣多的是儿子女儿,需得她处处出类拔萃,居于人上、居于人前,才能得金荣多看她这个女儿几眼。
看的也不是人,是价值。
身侧的心腹宫女撑着伞挡雪,金贞儿合了合双手,更是握紧了手里的暖炉。
连她都尚且如此,更不必说今年年末,那些遭难的百姓该如何了……
金贞儿不是第一次见到萧瑾,却是第一次专程登门拜访。
据闻,这位萧瑾萧大人该是颇得圣宠的,只是在宫里的住所竟格外的简朴。
仅一室一桌一榻一小几罢了,不知道以为这人该是如那些挤通铺的寻常小太监似的。
这人穿得也是格外素,居于室里,貂裘?没有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叹习武之人比常人不怕冷。
比起赵腾那金丝绣边,袍上绣蟒纹,将衣制的规格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有几分过于得意,而显出僭越的前兆来。
别的都不提了,以萧瑾今时今日被无数文臣武将骂做祸害,而压根处置不能的地位,屋子竟然都没有地暖。
是的,她叫萧瑾的人做了个传话的吩咐,极快就有人将她迎了进去。
此时,金贞儿将身边的宫女留在了外头,她自屋外入屋内,就进了屋,萧瑾似乎在练字,屋内根本没有半点华丽的装饰,更没叫金贞儿感到地暖的温度。
什么是地暖,屋子地下有火道,将点燃起来的木炭倒进火道口,那种热气渐渐贯穿火道进去,室内就该是如此取暖的。
确实,地下的火道也极难建。
金贞儿走近了,更是看到地面上许多揉成团、随便丢弃着的废纸,展开一看,上面写的居然是民。
她有点讶然,一个宦官上了位,会做些什么动动脑子就能想到,不过就是拼了命地狂捞好处吧,竟也知道什么民么……
关于萧瑾的出身,金贞儿派人打听过,不曾有什么结果。
但这年头,会入宫净身做宦官的总不可能是什么富贵的好人家出身的。
金贞儿道。
金贞儿:萧大人好兴致。
蓝姬金嫔娘娘来了,没出门迎接,倒是我的不是了。
金贞儿:萧大人倒像是说笑似的,我一个失宠的妃子,走到哪里,有谁在意呢?
金贞儿:今天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萧大人不会吝啬我一杯热茶吧。
蓝姬当然不会。
萧瑾见她来了,这才叫人搬了个青铜熏笼来,屋子里这才有炭火烧起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被待客的待遇。
屋内的废纸也被人一一捡进纸篓去了,
放茶、洗茶、续水,金贞儿看萧瑾泡茶的过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须臾,一杯热茶就被端着,出现在金贞儿的眼前了。
蓝姬娘娘来得恰巧,今日我不当值,否则娘娘岂不是要扑个空?
怎么会是巧合呢?分明是一早打听好了。
金贞儿接过了茶,道。
金贞儿:今日萧大人在,能喝上萧大人的茶,我就没有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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