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记得,他上一世偷偷爱慕当朝太后,这一份不可说的感情只是藏了心里。
彼时,正是赵氏江山,幼帝姓赵,名玺,懵懂不知事,太后姜氏代政。
她乃是先帝嫡妻,膝下无子,先帝忽然驾崩,姜氏身受托孤之命,将先帝唯一的幼子扶上了帝位。
或许,在李谦记忆很深的一个画面是幼帝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坐在龙椅上,而她垂帘听政。
先帝新丧,这帮朝臣都仗着自己是老臣,主弱而臣重,在朝堂之上,一件又一件的朝政大事都像赶着要处理,要她赶紧处理,有多赶?赶着去投胎一样!
什么地方有了什么样的天灾,什么洪水,什么大旱,要什么有什么,官员只管着跟她催钱呢!
时年有天灾,最高兴的不是别人,而就是这帮大臣。
因为有天灾,所以就有大把大把的赈灾银,自户部而出,经下层层剥削,大官拿大头,小官拿小头。
到最后,终于到了百姓手里,恐怕连那几个铜钱都没有了……
有大臣给她上荐,推举谁担任某官职,赞美之词说了一大堆,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真要叫人信了这是什么天纵英才,实际上不是为了选贤举能,仅仅是任人唯亲罢了。
那一回,朝臣个个都要欺负姜保宁和幼帝孤儿寡母,刁难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
珠帘垂下,隔绝朝臣和太后的直视,李谦不知道在此之前从没有经历过这些事的姜保宁面对这情况是怎么样的感受,但他能想象到……她的无措,但她是太后,不能暴露出这些情绪来。
那些声音就那么穿过珠帘,钻进人耳朵里去。
有异族入侵,直打到都城之下,危难时刻,几乎是到了太后和幼帝以死殉国的地步,是他李谦率大军打退了异族……
太后给他身边塞女人,他手一指,却选中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
其实,只是因为这丫鬟有几分像她,他没碰过这丫鬟,只是想着他既然得不到她,那么能看见她身边的丫鬟,从丫鬟身上看出几分和她的相似也好。
她只以为他图谋这江山社稷,每一年见他从封地到都城来朝贡,是怎么都怕唯恐他什么时候就想造反了。
其实,每一年,他每一次朝贡,旁的心思没想,只是想着要默默看看她,甚至故意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在姜保宁眼里,就是李谦这厮跋扈飞扬,仗着有兵权,就没有什么没干的,封赏跟她讨了一重又一重,像是野心永无止境,屡屡与她为难,令人记忆深刻。
但同时,抛开李谦各种给她找麻烦而言,李谦相较于其他两个藩王还算不错。
毕竟,也是李谦这么一个人帮她暂定了朝中局势,和克住了那一帮倚老卖老的老臣。
后来,姜保宁死了。
李谦未曾娶妻,连妾室也算不得,唯一一个身边的人就是姜保宁的那个丫鬟,也仅仅是看一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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