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进去见到江训的时候,先自我介绍了一下。
江训低着头,连肩膀也像弯的,看起来很是不自信的样子,也很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沈翊和蓝浅风年岁差不多,江训在沈翊看来也只是一个学生,还是一个少年罢了。
尤其,内向的人,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更不会像外向的人那样健谈,一说起来话来就是滔滔不绝。
沈翊找的切入点是江训的父亲,他画了一副江父的画像送给江训。
论沈翊画得有多传神,点着人面相的三十六处骨点,铅笔的线条自然而然地勾勒着,很快跃于纸上的就是江父那张满是沧桑的脸,栩栩如生。
沈翊在画上附上一句话:孩子,你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沈翊: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父亲吗?
江训垂着头,看着到了手里父亲的画像,又看了看沈翊,一声不吭。
沈翊:我是和你的老师一起来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我。
沈翊:你跟我说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跟第三个人说。
江训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回忆起来,他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没有妈妈了。
小学的时候,别的同学说他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他气愤地拿着班上的脏扫把放在同学头上晃,后来老师把他父亲找来了,说了一好顿。
那一日,父亲把他带走了,他只记得放学得特别早,别的同学还坐在教室里,他已经和父亲离开学校。
他跟在父亲身边一步一步地走着,格外提心吊胆,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父亲却出奇地没骂他,只沉默着,进了小卖铺给他买了一根冰棍,特别清凉的冰棍,这在他记忆里是特别珍贵的东西。
他咬着冰棍,父亲粗糙的大手放在他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还记得,父亲有一辆很老的自行车,父亲在路上蹬着车轮,自行车上绑着父亲从垃圾桶捡回来别人不要的纸皮和塑料瓶子,要载回家去。
他坐在后车座,大概他那时候年纪太小了,一小心犯了困,睡着了,就从自行车后面摔了下去,头磕破了,去医院缝了好几针,可把父亲吓坏了……
幼时缝针的情景他已经不大记得了,只记得父亲一直是在他身边的,父亲说那时候他哭惨了,可那时究竟有多疼,他不记得了,好像也渐渐随着时间埋没了。
可他一直知道父亲爱着他的,父亲沉默无声的,默默撑起这个家。
他从来没跟父亲说过,他在学校被同学排挤的事。
父亲挣钱很辛苦,他说这种事给父亲担心吗?还是希望父亲找到学校去,又能有什么用?这种事往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至于为什么会被排挤呢?他也不知道。好像他自然而然地就挤不进那些三三两两结伴一起玩的同学里。
或许那些同学并不以为这是什么排挤,只是不喜欢,不靠近,懒得理睬,有时候顺便吐槽几句。
所以,他也便就只有一个人了,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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