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喜知道,在丁荣的背后指使的人是李照。
李照一心想拔高苏州生丝的价格,好从中牟取暴利,而只要有沈翠喜,这生丝市场价就升不上去,所以这就是两方矛盾相冲的地方了。
俗话说,民不和官斗,那,官便和官斗了吧。
沈翠喜和李照交恶,便打点了一向和李照不合的苏州知府。
所以李照到底是输了,他不是输给了沈翠喜,而是输给了苏州知府吧。
这个丁荣背后的靠山一倒台,丁荣自然也蹦达不起来了。
可是沈翠喜却未必高兴得起来,因为魏良弓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一开始的时候,沈翠喜打算重新给他做件衣裳,他便坐在旁边看着沈翠喜缂丝,恍如岁月静好。
连着那鸳鸯戏水图也被沈翠喜又拾了起来,鸳鸯戏水,成双成对才好。
他们终于去泛了舟,只一顶小船,船上仅他们二人,魏良弓坐在那里垂钓,沈翠喜便靠在他肩旁,就好像寻常妻子依偎着丈夫一般。
时间一点点流逝,以便看着那鱼一条一条钓上来了,装满了鱼筐,收获颇丰。
跟着,就是烤鱼,吃鱼。
再到后来,魏良弓已经下不来床了,沈翠喜招榜悬赏将江苏州城里的名医都请遍了,也无济于事。
她心中生起几分惶恐,怕是那毒誓要应了真。
这一日,又有大夫来了府里,在此之前,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大夫来过了,但死马总要看做活马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呢。
往日那些大夫多是四五十岁了,可今天这大夫却是个年轻姑娘。
她一身蓝衣,青丝如瀑,一双眼眸似一口深潭一般,眉目清漠,只是她嘴角微微扬了扬,就化去了几分凝冰般的距离感,似如沐春风,似雨露润泽。
这姑娘自称姓萧,名瑾,给魏良弓看诊之后,开了个方子。
麦冬六十克、姜半夏、人参、炙甘草、茜草各九克、粳米、阿胶各十五克、兼之大枣,水煎之。
魏良弓喝下去之后竟渐渐转好,沈翠喜便请她留在了任府里暂居。
晨羲载曜。
任秀山在同蓝浅风踢着蹴鞠,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大人陪小孩子踢蹴鞠。
任秀山:萧大夫,先生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蓝浅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摸了摸他的头,道。
蓝姬再喝几帖药吧。
任秀山:那真是太好了。
舒芳:萧大夫,大奶奶让我请你过去。
蓝姬好。
任秀山:萧大夫,我也想去看先生。
蓝浅风就带着秀山一起去了,她给魏良弓诊了脉,全程面色沉沉。
蓝浅风不说话,叫沈翠喜心里也没个数。就好像提篮打水,没上没下。
沈翠喜萧大夫,魏先生,这病怎么样?不会还会再复发吧?
蓝姬哎。
沈翠喜望着魏良弓,满眼担忧之色。
魏良弓:大奶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认了的。
舒芳:萧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看把我们家大奶奶急的。
蓝姬魏先生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魏良弓:多谢萧大夫。
沈翠喜那萧大夫刚刚唉声叹气什么?
蓝姬大奶奶贴出的榜文上写了不少赏金,只是我对钱财没有什么兴趣。
蓝姬要是空手走,又觉得有点亏。听说大奶奶的手艺缂丝好,可否请为我绣一双平安符?
沈翠喜好好好。这自是容易的。不过这又怎么够?
沈翠喜萧大夫救了魏先生,就好像是救了我的命一样,我要给萧大夫行个大礼的。
沈翠喜忙要下拜,便被蓝浅风扶了下来。
蓝姬不必了,大奶奶,快请起。
沈翠喜和魏良弓相对视,情意尽在不言中。
那个本熬不过春天的人,因为蓝浅风的到来而活了下来。
后来。沈翠喜离开了任府,任如风接管了任府,娶了舒芳,原来任如风早就喜欢舒芳了,舒芳也早就放下魏良弓,渐渐喜欢上了任如风。
沈翠喜和魏良弓真正在一起了,两人开了个学堂,教书育人,孜孜不倦。
沈翠喜记得,她和魏良弓成婚的那一天,曾宝琴怎么说也送了一份贺礼过来,萧大夫来喝了他们的喜酒。
和萧大夫一道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公子,两人皆身佩着一对平安符。
那公子长身玉立,衣上桃花灼灼,就正如他腰间佩戴的平安符一样,绣的是三月桃花始盛开,以及一个“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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