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昭阳快醒醒……昭阳……”韩子秦的声音将梦境中的昭阳叫醒。
“啊……”昭阳喘着气,从床上轻呼惊醒,手心粘乎乎的汗也使她瞬间清醒。
“怎么了你这一脑门子的汗?快起来,再不起考试就要迟到了!”韩子秦跳下床,一边换衣服一边唠叨着。
昭阳坐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阳啊你怎么了?怎么还坐在床上发愣啊?”周橙收拾好了行李,抬手拍了拍昭阳的床铺。周橙选修的课程和大家不太一样,她昨天就考完了所有科目,今天就买好了票准备出去旅游。
昭阳喘匀了气,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她轻声回答着下床,一晃眼竟然发现昨天晚上还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放在了桌子上。
“是做了个什么梦呀?”吕盈端着水杯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思考,“等会儿 可得给我好好讲讲!”
“吕盈你赶紧换衣服啊!”韩子秦对着镜子梳着头发,开始催促起来,“你吃饭可最慢了,等会儿我们可不等你啊。”
“你还有工夫管我?你这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梳得完呢!”吕盈放下水杯,细声细气地回怼,还故意跑去闹她。
“拜拜——我走啦!”周橙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站在门口挥手。
“走吧走吧。早知道和你选一样的选修课了!”文淑倩穿着鞋,朝她挥手,“一路平安啊!”
昭阳看着她们,不禁笑了。转身走进洗漱间,看着池子里的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忘记那个噩梦了。那是一个吓出她一身冷汗的梦啊。
“诶,靳恦呢?怎么一早上都没见她?”文淑倩收拾着笔袋,问道。
“不知道。”韩子秦不经意间翻了个白眼,嘟囔着,“我早上四点多上厕所,她的床上就没人了。谁知道她干嘛去了……”
“你俩为什么这么不对付啊?”吕盈歪着头,问道。
“你未必就喜欢她?她这人怪得很……”韩子秦回嘴。
“好啦。在她的世界里说不定也觉得我们奇怪呢。你们相处也互相让让对方。”文淑倩微笑着。淑倩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全宿舍,靳恦似乎只和她说过几句话。每次韩子秦和靳恦有矛盾,都是她居中调和。
学校食堂……
韩子秦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包子,旁边的吕盈吃着她爱吃的吐司,和文淑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考试的重点,而昭阳,扒拉着面条,一口也吃不下。
“昭阳你怎么了啊?面条原封不动的。等会儿还得考试呢?”文淑倩问。
“啊?”昭阳抬头,一脸迷茫。
“是啊,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整个人都呆了。”吕盈吞了口吐司,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诶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弱智……”韩子秦笑道。
“昭阳,你不会是还在想那个噩梦吧?”吕盈轻声问。
“你才弱智呢!”昭阳轻轻踹了韩子秦一脚,又说道:“对啊。就很奇怪的,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早上我醒过来还是记得的,但是听你们讲了几句话就不记得了……”
“我当是什么事呢!”韩子秦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地说:“梦嘛!不记得很正常啊!我经常做梦都不记得的!”
“对啊,不记得很正常啊。”周橙说。
“哎呀不是,我做过的梦,从没有遗忘得那么快的,要忘也是隔几天才忘了。还有啊,这是个噩梦,我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哪有转眼就不记得的?”
“也对哦。普通的梦可能会转眼忘了,但是如果是噩梦的话,按理说印象很深刻,像你忘的这么快的,也是少见了哦。”吕盈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能记得很久之前的梦,那忘了昨天的梦也不稀奇呀。”文淑倩说着,将包子放到嘴边,继续说:“还是别想了,也许你只是短暂的忘记了,兴许过段时间又想起来了呢。”
“可是,还是很奇怪啊,以前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昭阳放下筷子,嘀咕着。
“昭阳啊,”韩子秦突然握住昭阳的手,一脸认真:“你一定是让靳恦给吓着了,所以才会做那么容易忘掉的噩梦的。嗯,绝对是,放暑假回家了我到梅爷爷那里去给你求一道平安符。别想了啊。”
听到“平安符”三个字,昭阳立即挣开韩子秦的手。怎么韩子秦还逐渐梁御化了?“什么呀!还‘梅爷爷’的。”
“你可能是吓丢了某个魂魄,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吕盈也凑了过来,“所以还是去看看……”
“你俩给我打住啊。说什么呢?鬼怪这种事情都是人们杜撰出来唬人的,怎么会真的存在?”昭阳一脸的无可奈何,这两人整天净想些有的没的。
“幸好今天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不然你少了个魂儿,那得挂多少科啊……”
“韩子秦!”昭阳佯装生气,“我就去年挂了一科,就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好吧好吧,我开个玩笑啦!”韩子秦又咧嘴笑着。
“我看你是比她更调皮!”一记慵懒的男声在昭阳的耳边响起。
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昭阳坐立不安,赶紧四处扭头看着。
“听见什么?”韩子秦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和淑倩吕盈两人交换了疑惑的眼神,“这是食堂诶,公众场合,那不到处都是声音吗?”
“是吧……”昭阳舔舔嘴唇,脑子里嗡嗡的,也没有细想,匆匆忙忙吃完早饭就赶去考场。
她踩着点进了考场,一抬眼却发现讲台后站着个穿着浅蓝色衣裳的人,下意识地以为是监考官,却忽然想起那人穿得并非是现代的服饰,可再抬头,却发现讲台上空无一人,两位监考官都在旁边站着。
“诶诶诶!那位同学!开考了啊,不要东张西望!”监考官敲了敲桌子,提醒昭阳。
她只得低下头去。讲台上刚刚明明有人的啊,我这么快就低血糖出现幻觉了?昭阳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
延文大学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校园里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增多了,有的是家长来接孩子的,有的是等候客人的网约车。
302宿舍的几个女生们也在忙碌地收拾着行李,直到最闹腾的韩子秦回来了。
“诶诶诶昭阳!”韩子秦扔下书包,凑到昭阳旁边,索性坐上了她的桌子,“你猜我刚看见谁了?”
“看见谁了?”昭阳拾掇着行李箱,敷衍地问道。
“我看见梁御学长了!他还向我问起你呢!”话一出口,吕盈也凑了过来。
昭阳看见俩人一副“求知若渴”的八卦样子直想笑。
“我跟梁御学长又没什么?”说着,昭阳蹲下来继续折衣服。
“没什么那他那天晚上干啥把你单独留下来啊?”韩子秦也跳下来,蹲到昭阳身边。
“又没什么事儿……”昭阳叹了口气,把梁御给她平安符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包括那竹子后的人影。
“诶后来呢后来呢?”吕盈托着下巴问道。
“然后就没了,然后我就回来睡觉了啊!”
“切——我还以为梁御要表白呢!真没劲!”韩子秦一脸失望。
“喂!关注点是这个吗!你们怎么都……”
“说真的,昭阳,我也觉得‘梁御学长到底是不是要表白’以及‘梁御学长表白了没’,这两个问题要比‘那个莫名出现的人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要有吸引力得多!”文淑倩清理着她的桌子,也加入了话题。
“我的天,好!大前提是,我跟梁御学长只是很普通的校友关系,那么现在,那个人影是谁?”表白?都哪跟哪儿呀?
“普通关系人家还那么担心你安危送你个平安符保平安呀?”吕盈拖长了声音,凑近了昭阳。
“如果他们家有做风水先生的人,那么他这样,也算得上是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昭阳嘟着嘴,找了个理由。
“哪里有‘不平事’呢?”韩子秦跳上凳子,故意问道,“哦——是你!”她指着昭阳,“一定是有什么不该跟着你的东西跟着你了——”
昭阳瞬间无语了。怎么着?吃瓜不成,改灵异向了?看着子秦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他更可能是外校进来的某个神经病!”
“诶,昭阳,你刚考完试跟我说的,讲台前的帅哥,也是这样子的情况哦?”文淑倩忽然问道。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提了。那天晚上,虽然很暗,但是我总觉得看清了他的长相,就跟我考试时候看到的那个人是一模一样啊!”
“会不会是太暗了,又因为两个人都穿的是差不多颜色的衣服,你又都不认识,记忆出现了混乱,导致你以为你在晚上看到的那个人跟原先见到的人长一样呢?”吕盈分析道。
“不会吧?那个晚上我觉得我看到的就是那个人,可是……”
“假如这个世上真的有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那么你所遇到的一切就都会有最合理的解释!”一直一言未发的靳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昭阳身后,突然开口,吓了大家一跳。
“靳恦啊,下次说话咱先有个起势、有个过渡好吗?你可吓死我了!”韩子秦捂着胸口说。
“是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心脏还真是会受不了。”吕盈深吸了一口气。
“我站在这儿已经很久了,是你们光顾着纠结没有注意我而已。”靳恦微笑着说。
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动了动嘴角而已。昭阳就总是觉得她的笑不是从内心里出来的,总好像是要从嘴角的地方到心里去的。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所以产生了什么幻觉?我觉得放暑假了你好好放松一下,就不会再看见那个人了吧?”淑倩拍了拍昭阳的手,微笑着说,起身继续收拾着行李。
“我赞成。暑假好好放松,别太累了。”子秦也拍了拍昭阳的肩膀。没有瓜可吃,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收拾东西了。
“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吕盈顺嘴接道。
“虽然我觉得你是没有谈恋爱再加上青春期导致的荷尔蒙分泌失常才会出现幻觉看见帅哥的,但是,还是要好好休息,荷尔蒙这种东西,是没得治的。”韩子秦又认真地看着昭阳,煞有介事的说着。
我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幻觉哪里有这么清晰的啊?这群人没有八卦就没有兴趣关心我了。昭阳被说得更加郁闷了。
……
昭阳的家和靳恦的家在同一个小区,就隔着一个小小的人工湖。可是她俩却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成为好闺蜜。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靳恦在家每天都出来晨练,绕着小湖跑好几个圈;而昭阳,却偏偏喜欢早晨的时候坐在阳台上看会儿书……
如果不是性格不合的话,昭阳跟她估计会是分不开的死党。然而,命运就是这样的神奇。昭阳从小就很阳光,但是在和靳恦相处的这件事情上,她选择相信“八字不合,星座相克”这种说法。
这天天气好,交通状况也十分的好,过了最堵的学校外头的路口,昭阳和昭阳妈妈就一路通畅的回到家里,昭妈妈将行李搬到楼上,便开始在楼下准备晚餐。而昭阳换了拖鞋,扶着楼梯扶手上楼,渐渐地,却觉得后背发凉,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又似乎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
可她是独生女,家里也没有养什么宠物,爸爸若是回家了,也不可能有这么轻的脚步声,那是谁?
是什么人?还是……
昭阳只觉得腿肚子有些打颤,虽然不相信某些东西,可若是真的存在,你不相信也没有用,不是吗?
深呼吸了几下,她像是卯足了浑身的劲儿一般,回头……
身后空旷,铺着米色墙纸的墙上,挂着一家人零零散散的相片。
鹤发童颜的爷爷满面红光,正抱着尚且五六岁的她,坐在廊下,身后是古色古香的祖屋;
还有英俊潇洒的爸爸,貌美如花的妈妈,牵着戴着个蝴蝶结的她,蹒跚学步。身后的背景,是祖屋后院的绿色葡萄架;
还有她坐在廊前啃苹果的照片,这个时候,她的手臂上,还没有现在的镯子。
很多的照片,背景都是那幢祖屋,青灰墙面与新绿的植物互相映衬,交织出不一样的年代美。
呼——幸好没有什么!昭阳长出一口气,难怪说人吓人会吓死人,果不其然呐!
昭阳踩着软绵绵的拖鞋,走到房门口,摸上自己房间的把手,暗自感叹:还是自己家里的门把手摸着舒服啊。
她轻轻拉开门,准备先拥抱一下宝宝软绵绵的小床,可是一开门,就看到了她后来做梦一直回味的画面……
当然,那个心惊肉跳的感觉,也十分让她害怕。
房里有个……男子……
她扶住门框,本能地想要跑下楼,但是腿也本能的软得迈不开步,喉咙像堵了团棉花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忽然间,四周的景物迅速压缩,加速朝后退去,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他面前了。而房间里东西,并无任何变化。身后的门轻柔地关上,就像是平常她自己关门时那般轻。
昭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昭氏的后代,就这么废物?胆子就这么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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