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笺芯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电话早就挂了，气的胸闷，恨不得砸上自己两拳才好。

“真是的，咋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呢？”笺芯心里想着，嘴巴也不由得嘟嚷出来。

“答应了什么？”

母亲的声音突然乱入，视线里突然多了一张脸，把正在发呆的笺芯吓了一大跳，整个人跳起来，手猛的一松。

“啪嗒”

“妈呀！我的手机！”笺芯也来不及和回答母亲的问题，赶忙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飞快地走进屋子。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赵栗素看着笺心慌慌张张的背影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无奈。

裹了裹衣服，赵栗素走到护栏边，整个身子倚在护栏上，仰着头眺望着远处。

老头子，我很快就来找你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赵栗素呡着唇略有些羞涩的笑着。

……

这边，笺心径直走回自己的卧室，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拿过一旁的眼镜清洗液喷在手机屏幕上，然后用纸轻轻擦拭着。

“呼！”

好了！

笺心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眼睛里升起一股雾气，泪水开始聚集，用手揉了揉眼睛，也不管餐厅里还没有吃完的面，便褪下外衣，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呼呼呼”地睡了起来。

——

医院

“孩子，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

病床旁的一位妇人拉着病人的手，将手抵在自己的脸上，脸上满是泪痕，眼底的乌青足以同墨汁媲美。

“孩子啊，梦里的终归是梦里的，切莫当真。你和他缘分未尽，想来，这劫迟早都是要渡的，你说，以前他伤害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有丝毫悔改，现在，你原谅他了，离开他了，他又追上来。人啊，大抵都是这般吧。轻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只有失去了，才，才……”

像是想到了什么，妇人的话一顿。

“你说，他强留你又有何用?对你来说，这都不过只是一场梦罢了，醒来，指不定连梦的内容都忘了。”

妇人将握着的手放进被子里，理了理被角，起身从一旁的盆里取出泡着的毛巾，拧干净水，然后轻柔的擦了擦病人的脸。

妇人的腿脚不利索，一深一浅地走进卫生间，将盆里的水倒掉，然后打了一盆干净的水，涮了涮毛巾，把毛巾挂在墙上的勾子上，将盆靠着墙立着。

走回病床前，妇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

“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要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咱娘俩都苦啊，你爸爸当年……”一滴泪划过妇人苍老的脸颊，落在地上。

妇人擦了擦泪痕，轻笑道“人老了，泪窝子浅，这眼泪啊，说来就来了。”

“不说了不说了，妈妈也不催你了，慢慢体会吧，说太多了，未必不会干扰你的选择，随心就好，随心就好……”

妇人从病床下拉出一个折叠的竹板床，然后打开撑在地上，从柜子里取出被子和褥子把床铺好，便躺了上去，脸朝着病床的方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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