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香蜜沉沉烬如霜51

叶清袭击旭凤的是红莲业火。

听到这里，水神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目光转向风神的方向，想从自己的妻子那里获得些力量。风神临秀此时面色不比水神好看到哪去，红莲业火自古乃是佛门大能以己身历的红尘劫，渡的三途魂后才能修习。上古纪元之后，佛门不显，当今这九天十地中只有他们的师尊-玄灵斗姆元君身兼佛道两家，习得这红莲业火。

水神洛霖：是了，是了，二殿下凤凰之身，身兼涅槃之火，寻常灵火自是伤他不得。只有红莲业火才能既伤到他，却又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只是师尊，当真是师尊？

叶清水神仙上还记得先花神的出身吗？仙上不妨回想一下，你、先花神、太微叔父你们之间的缘分，是不是过于巧了些。我查证到的终究是道听途说，不知仙上可否将各种情由，说与我听。

水神洛霖：斯人已逝，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叶清仙上错了，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算计呢？若是一开始你、花神、叔父、就跟龙凤两族一样，被人当作棋子，装入棋局了呢？我需要从头知晓，以佐证我所查到的东西。

水神洛霖：若是如此，那我这一生，梓芬与太微，都太可笑了。

洛霖双手遮在脸上，深深陷入了回忆里，缓缓诉说着他记忆里的一切。

天元七万年，三月末夜晚，一抹下弦月投在沉黑的夜空中，静谧而沉香。夜色下一林盛放的海棠亦抵不过这浓浓的暗，沐浴着坠落的钛白月色，沉沉睡去。

夜风拂过，远远看见一朵暖融融的光渐行渐近，那光分花拂柳而来，却见是一盏丝帛缚面的灯笼，融融的橘黄将提灯的人儿拢在光晕正中，看其人头上总发，竟是个垂髫小童，抬眸望月，唇红齿白，清辉满目，满身清正之气。

小童弯腰放下灯笼，在一株海棠边蹲了下来，一手扶起被压折的枝丫，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将那残枝圈圈缠绕固定，打了个如意结才放心地放手。转身看那一地落英，蹙了蹙秀气的眉，刚要提灯离去，寻些器物收集那满地花瓣，余光瞥见一角缃色自那满地淡粉嫣红的花瓣中隐约透出，似有一团隆起之物，远远的看并不真切。

小童心下几分纳闷，提了灯笼上前准备看个仔细。待拂开层层花瓣，却竟是一个凌乱包裹的襁褓，适才隐约所见的缃色便是这襁褓所用织锦颜色，襁褓之中一个婴孩双目垂闭，嘴角上一丝触目蜿蜒的血迹， 小童大惊，伸手便探向婴孩鼻下，那气息弱得有出无入了。小童急得顾不得自己身量不足，勉强托抱起婴孩舍了灯笼拔足便向林外住处踉跄奔去。

“师傅！师傅！”

声声疾唤伴着廊外慌乱的脚步频传入内，屋内挑灯之人却恍若未闻，专注于手中书页，眼光未曾移过半厘。待小童破门而入跪于身前约摸一柱香后，方才抬了抬眉，放下典籍，露出一张道骨仙风之面，鹤发童颜，难辨年龄。

“何事慌张？”

“弟子于屋外林中发现了这小娃娃，恳请师傅救他性命。”

小童见那婴孩气息渐弱，感同身受般唇色发青，面上泛起一层揪心之苦。

老神仙手中一串佛珠，平心静气粒粒捻过。

“这可不是什么小娃娃，乃是佛祖座前一瓣莲，误入了因果转世轮盘，接引灯灭，方从光的间隙里错落在我三岛十洲上。其元神本该冥灭，若挽其魂魄……洛霖，你慈悲世间万物，须知万物皆有其自然之法，机缘乃天定，逆之必起孽。”

原来这小童便是幼时的水神洛霖。

“师傅，若能留得她一缕元魂，弟子愿担这反噬之果。”洛霖目光澄澈，坚如磐石。

老神仙闭眼叹息。碎瓣流光似折坠，散落万年犹未觉。

万年，女孩儿长成了婷婷少女，小童变作了毓秀少年郎。

江南生梓木，灼灼孕芳华。他唤她——梓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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